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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哦。”同事恍然,又拍着他的肩膀说,“那这样,买纪念品和给朋友亲人带特产都算我的,我把你那份包了怎么样?” 舒谨:“我没什么想买的。” 同事道:“不想送朋友就送父母嘛,父母就喜欢我们给他们带东西。” 舒谨没有发表意见。 这天下午同事就是去选特产了,舒谨没什么想买的便没有去。 此时他无比庆幸自己懒癌发作,没有和同事一起去。 也不再后悔自己去泳池,摔了这一身狼狈。 因为盛星禾没有推开他。 舒谨的眼泪打湿了盛星禾的肩膀,在衬衣上留下咸湿痕迹,也弄湿了盛星禾的颈窝。他任性地把对方也搞得很糟糕,嗅着对方的味道,好一会儿才哽咽着问:“哥,你是来出差的吗?” 盛星禾的手轻轻护着他的腰,那截腰很窄,轻易就能握住:“是。” 舒谨道:“我是来旅游的。” 盛星禾应了。 舒谨抽噎了一下,告诉他:“我在公司年会上抽中了豪华双人游大奖,是不是很厉害?” 这个姿势,让他的膝盖被沙发的棉麻布套磨蹭得火辣辣地疼,有些难受。 而且他的膝盖上还有跌打药,说不定会把布taonong脏,那么到时候退房就还需要付一笔清理费,他想着就rou疼。 但舒谨怕自己一放开,盛星禾就走了。 这么久不见,他们少了些共同话题。 短暂的冷场中,舒谨主题讲起一些不着边际的、稍显无聊的话:“我在设计公司上班,东湖湾的别墅群,有一半都有我参与设计。”又说,“以前我在本子上画过的那种布局,你还记得吗,它在去年被采用了。” 盛星禾说:“记得。” “虽然不是全部的思路,但总是有一两样用上的,客户本人也表示非常喜欢。”舒谨道,“我做梦都没想到能变成真的,简直太夸张了。” 他语无伦次,问盛星禾:“你什么时候走?” 盛星禾说:“周一。” 现在才周五。 盛星禾还要在这里待三天。 舒谨“啊”了一声,似乎觉得很惋惜:说:“我明天一早就要走了。” 两张床上都放着待整理的衣服和杂物,舒谨的年假还没休完,但返程的机票是明天的。 这次重逢很意外,也很短暂。 他们的人生小小地有了一次交集,已远超舒谨的幻想,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认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盛星禾。 不知道盛星禾是不是也这样想,放在舒谨腰侧的手掌加重了点力道。 舒谨彻底平复了下来。 他没动弹,安静中他继续在盛星禾身上赖了一会儿:“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盛星禾说:“第二次来,都是工作。” “哦。”舒谨有些失落地说,“我刚想告诉你,有一家餐厅的鳗鱼饭很好吃,价格也不算很贵,难得是旅游攻略上推荐的不踩雷的,你应该已经去过了。” “还没有,可以去试试。 ” 盛星禾说话时,胸腔的共振让舒谨听得很清楚,让他产生一些安全感。他说了餐厅的名字,然后就找不到别的话题可以聊了。 除了被舒谨打湿、弄皱的衣服,盛星禾看上去和刚才没什么不同,依然整洁淡然,仿佛不可接近。 盛星禾没有留下太久。 舒谨看着他起身去洗手间洗掉手上的跌打药味道,又看着他走回来,以为他要对自己说点什么。 但盛星禾只是抬了下手腕看了看表,唇线紧抿,然后道:“八点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份方案,还没修改完,很急。” “好,你忙。” 舒谨坐在沙发上点点头。 现在他已经完全平静了,就此告别也没关系,盛星禾本来就不用对他解释什么。 盛星禾说:“你不要乱跑。” 舒谨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亮起来。 通常这句话的下一句等于还会再见面的意思。 直到盛星禾走之前交待道:“你的膝盖太肿,我会叫客房送冰袋来。” 舒谨的心才慢慢地沉到了谷底。 * 盛星禾走了没多久同事就回来了,一边换鞋一边说:“什么味道?怎么一股药味儿?” 走进来看到舒谨抱着腿在沙发上发愣,又去看他的膝盖,问:“怎么回事?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你就伤着了?” 舒谨如梦初醒,说是游完泳摔的。 同事便开始念叨要打电话找酒店赔偿,客人在泳池出了事故,是酒店的责任。他出发点是好的,也很热心,舒谨见他真的要打电话连忙制止:“是我自己不小心,别打了。” 同事放下电话:“你就是太善良,怕给人惹麻烦。” 不一会儿客房果真送了冰袋来,同事去开了门,回来想起什么似的对他说:“对了舒谨,你知不知道,我们这家酒店住了个大人物。” 舒谨问谁。 同事说:“那个,做纳米材料的盛星禾你知道吗?就是很厉害、长得也很好看,但是眼睛瞎了一只那个。” 舒谨用毛巾包冰袋,开始敷膝盖。 他刚才竟然下意识地忽略了盛星禾现在的知名度,没有把对方与什么大人物联系在一起。可是这几年,即使他有意避开关于盛星禾的消息,也躲不掉铺天盖地的电视新闻与媒体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