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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曹说得对,这才刚开始,咱都不能偷懒,各方面都要去试一试。你人脉广,这件事就摆脱你了。”邵青云说。 “邵队放心。”曹向荣表态道。 “排除私仇的可能性了吗,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小孩安排一切?”薛冰问。 “基本排除,你看尸体位置……”李穆说道一半,被邵局点名,唐学海接过照片为薛冰解释。 在座的刑警里聂诚年纪最轻,其余人都是各分局骨干,有些凑在一个专案组里不是第一回 ,有些没一起工作过也都听说过,基本上是一个小全明星阵容。这个时候没人想着含蓄或者藏一手,很快就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各抒己见的同时也有观点碰撞,往往是好几条线索拿到一起讨论比较。 他们从余子轩一早就想到要租房避祸开始,要梳理他的人际网,又从凶手有恃无恐的态度分析他的作案动机和他身后人的背景,两个小时眨眼就过去了。 这两个小时中,聂诚一言未发。他倒不是在意自己资历较浅,故意放低姿态,只是他加入得晚,之前也没有权限了解案情,对于很多物证和线索云里雾里的,担心误导调查方向。 最后邵青云给除了他的每个人都安排了任务,让他们各自去忙,提醒他们注意查看消息,再开会还是这里。 薛冰把他拉进专案组的聊天群,跟着李穆起身。坐在最边上的聂诚也急忙起身让出过道,不相熟的前辈们就趁从他身边路过时对他表示欢迎。 邵青云一直坐在最里面看资料,没有离开的意思,等到最后的薛冰知道这次没机会和聂诚单独说几句了,留下句“改天姐请你”匆匆走了。 安静的会议室里剩下邵青云和聂诚。 聂诚从敲开会议室的门起就做好了准备,无论是邵青云在人前的冷淡和责骂,还是此时的沉默都在他意料之中,丝毫不影响他的情绪。 他主动坐到邵青云身边,双手轻轻交握放在身前的桌面上,微微侧头,像学生般等待邵青云示下。 邵青云将手中的资料分成两摞,将其中一摞推到聂诚面前,又从桌下拿起一个文件盒递给他,“你先看这些。” 聂诚应声“好的”,立即进入办案模式,飞快地扫描资料。 邵青云拿出手机发了几条消息,之后沉默地打量聂诚。 三年未见,这小子好像愈发不爱说话,虽然他们这行里沉稳些是好事,但是他回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与那个洋溢着笑容的三四岁孩子一对比,心中隐隐发酸。他是不是太狠心了?他明知道聂诚那段时间也很不容易,可他不想他走错路,必须及时骂醒他,结果他呢,没给回答不说,一声不吭地跑去派出所了! 邵青云又想起当初在医院病房里看到的那一幕,越想越气,刚才那点心疼顿时烟消云散,冷不丁猛拍桌子,怒道:“你是不是还跟姜准混在一块儿!” 集中全部注意力在看资料的聂诚被他这一喝惊得手腕一抖,尚未反应过来邵青云提到的问题,不解地看着他。 “说你也不听。”邵青云冷声道。 “师父……” “别叫我师父。” 聂诚垂着眼,眼前的文字一时进不了大脑。 他被救出仓库后送到医院打盐水,大夫说保险起见要留院观察几天。那时他的心理问题远比生理问题严重,姜准一有功夫就来陪着他。他从昏迷中醒来后很长时间处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状态,姜准会紧紧握着他的手。 有一次他不记得在昏迷中说了什么,只记得姜准的目光与他同样灰暗,然后他俯身吻住他的双唇。那好像是一个很深的吻,姜准托着他的后脑,他一只手绕过姜准的背抓着他肩膀的衣服,伸长了脖颈,任由心里的绝望和胸腔里的空气都被吸去大半。 邵青云在窗外看到的应该是这一幕。他没有闯进去,而是聂诚出院后质问他,问他和姜准都做过什么。 聂诚哑口无言。 刑警是很传统的行业,邵青云也是很保守的人,从外到内他都接受不了同性恋。而且他还侦办过一起同性恋滥交染上艾滋,用针管随机传播普通人的恶意案件,对这群人深恶痛绝。他万万想不到,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从小看大的聂诚竟然和姜准搞到了一起。 他想不明白,从小出入警局接受主流价值观教育的聂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其实聂诚也想不明白,他真的要顶着异样的视线“冒天下之大不韪”和姜准成为情侣吗?他始终觉得不捅破那层窗户纸是最好的,但是姜准要他表态,他同意了。他不光同意与他□□,更是确认与他的伴侣关系。结果,发生了郭英案。 他迷茫又痛苦,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姜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邵青云让他离开姜准的要求。 他只知道他爱姜准,想要和他在一起,却不想和他成为伴侣。这好像很矛盾,会有这种可能吗? 到现在为止,与他紧密相连的父亲、母亲、meimei全都去世了,他知道这不是他的错,这个职业本就危险,但是、但是郭英的死还是让他觉得是…… “唉,先不提了,你看资料吧。”邵青云无力地摆摆手,说。 聂诚僵硬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缓缓翻动文件,再次将自己融入案情。 第33章 接手 邵青云放他离开时已经是晚上八点,老人家气还未消,没有叫他共进晚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