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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美合众国总统和如土星般崇高的陛下;他是与太阳媲美的君王,有如光辉耀长空;他是举世无双的君王,雄兵百万众若繁星;他的伟大堪比贾姆希德(波斯神话中的国王);他的光荣可与大流士比肩;他继承了凯扬王朝的皇冠和御座,是全波斯无上的皇帝;均热诚期盼建立两国政府间的友好关系,并愿以对双方的公民和子民互利互惠的友好通商条约加强之,为此特任命特命全权大使hellip;hellip;6波斯地处东西方交界,版图最大时辖下省份和属地从现代的利比亚延伸到吉尔吉斯斯坦和印度。自古以来直到冷战时期,欧亚大陆上几乎所有主要的征服战争都要么从波斯发起,要么在波斯终结。尽管历经动荡,但波斯和与它经历类似的中国一样,依然保留了自己与众不同的特性。波斯帝国的辖地涵盖了众多不同的文化和地区,并把所有这些文化和地区的成就统统予以采纳融合,归入自己特有的秩序观念。从亚历山大大帝到早期的伊斯兰军队,再到后来的蒙古人,一波又一波的征服之战几乎完全抹去了其他民族的历史记忆和政治自主性,但波斯依然对自己文化的优越性充满信心。它对征服者低头只是暂时的让步,骨子里仍然保持着独立,维持着自己特有的世界观。它通过诗歌和神秘主义探索广大的内心空间,为自己身为史诗《国王之书》中讴歌的古代英雄国王的后裔而自尊自傲。7与此同时,波斯把管理各种不同的领土和应对政治挑战的经验提升为一整套缜密的外交理念,尤其注重坚忍、耐力、对地缘政治现实的精明分析,以及在心理上掌控对手。 这种与众不同的自我感觉和灵活敏捷的外交手腕延续到了伊斯兰时代。波斯帝国在阿拉伯人的第一波征服战中被推翻。波斯接受了阿拉伯征服者的宗教,但在同时被征服的所有民族中,唯有它坚持保留了自己的语言,并给阿拉伯人带来的新秩序注入了原波斯帝国的文化遗产。最终,波斯成为伊斯兰什叶教派的人口中心和文化中心。阿拉伯人统治下的波斯接纳什叶派,起初是出于拒绝接受阿拉伯主流的传统,自16世纪起,更是把什叶派伊斯兰教定为国家宗教(部分原因是为了与边界另一侧正处于扩张阶段的逊尼派奥斯曼帝国相区分,并表示反抗之意)。什叶派与教众占多数的逊尼派的不同之处在于,它强调宗教真理的神秘性和不可言传性,准许为了教众的利益进行审慎的伪饰8。在文化、宗教和地缘政治观念上,伊朗(自1935年起采用了这个正式国名)保留了它历史传统的特殊性和作为地区一员的特点。 霍梅尼革命 20世纪反对伊朗国王礼萨middot;巴列维的革命,最初是争取民主和经济再分配的反君主制运动(至少对西方是这样表述的)。引发革命的许多民怨确实存在,因为巴列维国王强制实行现代化方案,一些民众因此被迫背井离乡,政府为压制民众的不满而采用的手段又专横粗暴。1979年,阿亚图拉鲁霍拉middot;霍梅尼结束在巴黎和伊拉克的流亡生涯,作为革命的最高领袖返回伊朗。但他回来不是为了推行社会方案或实现民主治理,而是要对整个地区秩序,甚至可以说是对现代世界的制度,发动攻击。 在威斯特伐利亚和会召开之前,西方发生过宗教战争。但自那以后,西方从未实行过霍梅尼治下的伊朗树立起来的理念。根据这种理念,国家不是合法的自立实体,而是更广泛的宗教斗争中恰好可供使用的武器。霍梅尼宣称,20世纪的中东地图是帝国主义者和自私的暴君制造出来的虚妄的非伊斯兰产物,他们把伊斯兰社会切成不同部分,彼此分开,人为地创造出不同的国家。9中东以及广大世界上所有的现行政治机构都是不合法的,因为它们不是建立在真主的律法之上。现代国际关系所依靠的威斯特伐利亚原则不能成立,因为国家间的关系应以宗教信仰为基础10,不应建立在国家利益的原则之上。 霍梅尼认为;他的意见与库特布一致;从意识形态扩张的角度来领会《古兰经》可以去除这些亵渎真主意志的制度,创立真正合法的世界秩序。第一步是要推翻伊斯兰世界的所有政府,代之以一个伊斯兰政府11。要超越传统上对国家的忠诚,因为推翻现在统治整个伊斯兰世界的不合法的政治势力人人有责。1979年4月1日,霍梅尼在伊朗伊斯兰共和国的开国大典上宣布,在伊朗建立一个真正的伊斯兰政治制度标志着真主政权的诞生。 这个政体与任何其他的现代国家都有所不同。正如霍梅尼任命的第一任伊朗总理迈赫迪middot;巴扎尔甘对《纽约时报》所说:我们想要hellip;hellip;先知穆罕默德的10年统治和他的女婿阿里,即第一位什叶派伊玛目(Imam,阿拉伯语,意为领袖)的5年统治期间那样的政府。12一旦政府是遵照真主意志建立的,持不同意见就不再是政治上的反对,而是渎神的行为。霍梅尼的伊斯兰共和国把这些原则付诸实施,建立伊始就举行了一系列审判,处决了一批渎神的人,对各少数派宗教的全面镇压远超巴列维国王的专制主义政权。 在一片动荡之中,出现了一种新的矛盾,表现为对国际秩序的双重挑战。13伊朗革命中,致力于推翻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伊斯兰运动夺取了对一个现代国家的控制权,但同时又行使它威斯特伐利亚式的权利和特权,例如占据在联合国的席位、进行贸易活动、运用外交机构,等等。伊朗的神权政治因此脚踏两个世界秩序,一方面利用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保护,另一方面却多次宣称不相信这个体系,绝不受它的约束,总有一天要取消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