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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条件地接受戴先生赋予的任务! 严淑英高调地宣布了她的最后决定。 算你识相!丁雪娥笑了。 严淑英气鼓鼓地跺脚:我走了! 丁雪娥似笑非笑地挥手:不送! 将严淑英送走之后,老杨折返了回来。 刚与丁雪娥一照面,老杨面挂严霜,张口对其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训斥,你、我从前是上下线关系,现在可不是了!今天你背着你的上线,私下来这里找我,让重庆总部知道了,那还得了!你也是老地下了,怎会这么分不清轻重?你以为团体的纪律是儿戏吗? 老杨,若非是事关紧急,我是不会轻易上你这来的。就在今晚,我的上线与下线都被捕了!丁雪娥辩解了几句,从手袋中拿出徐克祥接收的那份电文,递给老杨,这是我的下线在被捕之前抄收的电文,起头的电码为5026,你从前不是说,若遇到这样的电文,让我直接转交给你吗?所以,我不能不来找你! 老杨一听,一把夺过了电文,快速浏览了一遍,从上衣兜里掏出一支钢笔,也不拿出什么电码表进行对译,略作思索状片刻,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跟着,他把电文推到了丁雪娥面前。 老杨就写了四个字,事变,速离! 一大段电码转译之后,怎会就这四个字,丁雪娥向老杨发出了质疑的目光。老杨会意,当面提笔在电文上画出七组电码,翻转笔,用笔帽轻轻敲了敲。 有些东西是说不得的。 丁雪娥顺着老杨的提示,埋头仔细地端详了片刻电码,猛地抬头瞬间,已然是恍然大悟,低呼道:电文说,lsquo;影子系日伪hellip;hellip; 嘘! 老杨将手指头放置唇边,提示丁雪娥不要继续往下说! 老杨手指一离开唇边,唇动了,不是早就提醒过你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嘛!而他的神态一扫在严淑英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和气,顷刻间,跟变了一个人样,眼神之中泛着难以言喻的恶毒,是他hellip;hellip; 七组电码,丁雪娥只看到了部分,其他的,她仅是猜测,当猜测被证实,她彻底惊呆了,他怎么敢?! 老杨撇了撇嘴,说道:他怎么敢?他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事!好了,电文的内容,你我还是烂在肚子里吧,这不是你我该管的!当然了,真不让你管,你又放心不下。那我就给你透点实情吧,让你心稍安一点,另有人正在调查他的事! 那该发给别人的电文,怎会发到了我们这条线?这不应该啊!丁雪娥质疑道。或许是老杨透露的内幕有些突然,丁雪娥的思路一时间有些跟不上趟,陷入了电文该发给谁的纠结之中。 老杨没好气地指了指电文上的第一组电码5026,说道:你可瞧仔细了,还能是给谁的啊,这是给我们上海特别行动组全体成员的。这封电文一到,从今晚起,我们上海特别行动组的使命,就算是结束了! 老杨一波接一波地向外吐内幕,丁雪娥有些应接不暇了,老杨说过的话,她就抠住了结束了这三个字眼,神经质地在嘴中反复念叨。她的脑中就想着一件事:抗战不是还没取得胜利么,何来的结束? 情不自禁间,丁雪娥左摇了头,又右摇了头。 老杨见状,知道丁雪娥这晚有些心不在焉,与平日的机灵活变相去甚远。他心中颇有些不满,略带嫌弃地皱了皱眉,是的,都结束了,你会下象棋吗? 这次,丁雪娥总算集中起了精神,应了老杨的话,会一点,但不是很精,可这和下象棋有什么关系? 老杨笑了,笑得很诡异,弈棋者在下棋时,往往会出于棋局的需要,主动牺牲掉一些棋子。如你所知那样,已有人被牺牲掉了。而你我至今还安然无恙,这难道不值得庆幸么,庆幸我们不是被人抛弃的棋子。上面的人体恤我们,让我们奉命撤离沦陷区,这不就是结束了么?难道,现在这种睡觉都要睁着眼的生活,你还不觉得累吗?是时候了,回大后方去睡个囫囵觉吧! 丁雪娥无言以对,她确实累了。 不仅累,还有些心灰意冷! 居家过日子,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无一可缺,无论是谁当家,都无法回避这些极其挠头的琐事。 既是挠头事,谢振华不愿意干,严淑英更不乐意干。 然而,都名义上成了家了,又不能不做得像那么回事,人家玩过家家的小孩子都知道什么叫像模像样,两个成人,总不能连小孩都不如吧? 相互间,推辞过来,推诿过去。 一件本不大的事,倒成了诱发他们吵架的导火索。 热火朝天地大吵了一阵,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可解决眼前困境的办法。 合不来,散伙! 散伙,两人巴不得如此,不过,这事他们说了不算,戴笠说了算。 吵也吵了,闹也闹了,两人终究还是得坐下来磋商。 可惜,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磋商亦是无果而终。 久拖无决的情况下,严淑英提议,猜拳!一拳定输赢! 剪刀、石头、布,这般小孩子的游戏,两个成年人也不以为忤,倒觉得这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