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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更在乎孙女的感受。 沈骊杳说,“祖父,我想退亲。” 别的她什么都没说出口。 沈有福叹气,“罢了,既然如此,亲事就作罢,把庚帖换回来吧。” 其实他早就想到,谢家可能会退亲,毕竟谢固棠连益州都很少回,谢家夫人和老太太对赌石避之如蛇蝎,怎么会让谢家儿孙娶沈家姑娘? 罢了,真若不肯同意退亲,让杳杳嫁过去,只怕也不会得谢夫人喜欢,到时候苦得是杳杳。 听到沈老爷子同意那一刻,鲁氏终于松了口气。 把两家孩子的庚帖换回后,鲁氏带着庚帖回到谢家。 谢葭见鲁氏回来,又见她面上轻松一片,知道两家的亲事应该是退掉了,不由得叹息声。 鲁氏道:“你去跟老爷子说吧。” 这事情肯定不能瞒着谢老爷子,过不了几天整个益州城的人都会知晓。 谢葭也很清楚,他只能去找谢老爷子说了退亲的事情,谢老爷子听完后,整个人气的手抖,“你这不孝子,我当初怎么说的!不允许退亲,你怎地还让你夫人去沈家?沈家人会如何想我们?还有你说固棠喜欢上别的姑娘家?我这就去找固棠,我非要揍他一顿不可,人家沈姑娘对他多好,替他寻来神医给他治腿,他现在好了竟,竟然说喜欢别的姑娘,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谢葭抹了把脸,“父亲,你别生气了,住在我们府中的不是固棠,是当今大皇子,当初温皇后对我有恩,您应该也是清楚的。” 皇后对他的恩情还是二十年前,那时候他在京城参加会试,身上的盘缠全丢了,若不是撞见温皇后帮了他一把,他还不知会如何,当年,那时候温皇后也还不是皇后,只是太子的未婚妻而已。 谢老爷子果然不再说话,但应该气得很,“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敢瞒着我,若是给外人知晓,不仅大皇子危险,连我们谢家都……” 谢葭说不出话来,想了想他又说,“父亲,事已至此,两家孩子的亲事不如作罢,固棠也真的有喜欢的姑娘,是他恩师的女儿,而且固棠如今已经是贡士,只等殿试结束,说不定会成为进士入翰林院,到时候就要留在京城里面,父亲,您也随秀秀去徐州吧,这边有我守着就够了。” 秀秀是鲁氏的名字。 谢老爷子不说话,最后挥挥手道:“你出去吧,我再想想。” 退亲的事情他会亲自上门跟沈老爷子道歉的。 退亲的事情,谢葭还去跟姬承舟说了。 毕竟若是碰见沈家人,只怕会误会大皇子,若大皇子因此受累,便不好了。 姬承舟听闻谢葭的话语后,慢慢道:“说起来是我不对,用着固棠的身份,也害得沈家姑娘误会,固棠如今已经是贡士,我也不好继续用他的身份留在谢府,等我拜见过谢老爷子,我同阿镇会搬出谢府,也谢谢这半年多谢大人的照料,我会记住这份恩情的。” “不敢当,不敢当。”谢葭觉得羞愧,“当初冒然接您回益州,用的固棠的身份,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如今却还要连累大皇子背负上骂名,是谢某之过。” “自然不是谢大人的过错,谢大人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姬承舟慢慢垂下眼眸,遮掩了眸中的情绪。 等谢葭离开,魏镇道:“公子,住处已经找好,我们何时搬?” 谢固棠已经是贡士的身份,他们继续留在谢府肯定是不行的,好歹这些日子知晓‘谢固棠’在益州的人也不多,姬承舟他本人也没怎么出门应酬过。 姬承舟道:“拜访过谢老爷子后我们再搬。” 晚上,两人过去拜访过谢老爷子,不知姬承舟对谢老爷子说了些什么,老爷子对退亲的事情不再抗拒,也打算回徐州去。 趁着夜色,姬承舟和魏镇搬离了谢府。 但他们并没有离开益州,只是在益州买了座两进的宅子住着。 虽然暂时没法回京城,但大皇子身体康复,可以继续练功,也可以去处理别的事情。 不过大皇子这几日没动,一直待在宅子里,甚至让魏镇去打探沈姑娘何时出门。 —————— 的确,沈骊杳自打退亲后,连着好几日都没出门。 过年时,姬承舟帮着她看的那块血美人翡翠她自己留下两块,一块雕刻成玉佩准备送给姬承舟,另外一块是切出来的小长条,她用来雕刻了根簪子,留着自己带的。 那块血翡切出两对镯子。 一只镯子的价值都有二万两银子,就算这样的价格,摆在铺子里面的瞬间也被人立刻定下。 沈骊杳卖出去两只,她自己留下一只,还有一只留在首饰铺里面镇铺用的。 剩余边角料她磨成好几个戒面,也都已经被人预定。 再剩下的不能取戒面和珠子的边角料,她就用来给沈骊姣做了个璎珞。 花丝镶嵌红翡的璎珞。 所以这几天她都忙得很,没怎么出府。 等自己那根红翡簪子和璎珞做出来后,她才抽空出门一趟,去集市上挑选毛料。 这都已经快四月中旬,想必京城里面科举考生们也都该参加殿试了。 沈谢两家退亲的事情已经在益州传开,也许是因着沈骊杳当夺得相玉大会的魁首,倒也没人说太难听的话。 相比于沈骊杳退亲的事情,他们更乐意谈论沈骊杳相玉的本事,实在太精彩,只要看过的人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