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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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深造,也是去考庶吉士,去翰林院熬资历,而非回到国子监。 所以俞三和程珪一点都不着急参加率性堂的考核试,那对俩人来说不是好消息,意味着两人在会试中落榜了,会长期留在国子监,以待下一科会试! 俞三和程珪,包括周恒,这三人在诚心堂,与靖宁伯的儿子在同一教舍,意义却绝不相同。 他们是凭举人功名进来的。 靖宁伯的儿子则是混时间升上来的,十三岁就被靖宁伯送入国子监,十九岁了还在诚心堂混着,迟迟不能升入率性堂,自然也就迟迟不能从国子监毕业。 可以预见的是,靖宁伯儿子还会这样混下去,直到靖宁伯忍无可忍,舍下脸面走关系为儿子谋一个差事。 学渣的敏感度很低,俞三和程珪,包括周恒,这三个年轻的举人纵比不上学神,那也是妥妥的学霸。 学霸们一听到程卿被拎去做试卷了,同行的还有董劲秋,就很敏感的想多了。 ——会是他们想的那样吗? 那就等等吧。 很快就能知道了呢! 靖宁伯的儿子一次次催人去打探,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后了,众人吃过了午膳,到了下午终于有了确切的消息。 “祭酒带着那个姓程的,带、带着他——” “好好说话,不要大喘气,带着他去哪里了?” 打探消息的监生也不全是跑来跑去累的,更多是被打探来的消息震惊到了。 “祭酒带着姓程的去了率性堂!” “去率性堂做什么,难道是要亲自带他参观完整个国子监……“ 靖宁伯的儿子喃喃自语。 纵是学渣,也不太容易被这个理由说服。 俞三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靖宁伯儿子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今晚喝酒的地方,你自己选,随便选,别和我客气!” 靖宁伯儿子现在哪有心思喝酒啊。 恰好俞三撞上来,他就抓住了俞三确认:“你说祭酒大人带那个姓程的去率性堂做什么?” 人家是想从俞三这里得到安慰,殊不知俞三向来是个嘴欠会捅刀的,广交朋友靠的就是那份‘直爽’,俞三没有顺势安抚,很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想,应该是祭酒大人给程卿安排了考核,他通过了考核,所以被祭酒大人送去了率性堂!” 率性堂和诚心堂是两个方向。 中间还隔着修道堂。 这下别说要给程卿一个下马威了,就是想要见到程卿,都要自己跑去率性堂那边! 靖宁伯儿子谷宏泰甩开了俞三的手:“我不信!” 俞三嗯了一声。 谷宏泰生气,“俞三,你到底站在哪一边,你和那姓程的在南仪就认识,你俩交情不错吧?你可要想好,我们把你当朋友,是喜欢你这个人,你别做出错误的选择!” 俞三又嗯了一声。 谷宏泰:“……!” 不知为何,此时看着俞三,谷小伯爷的手很痒。 忽然就觉得俞三这张脸有点欠揍啊! 在谷宏泰动手之前,俞三懒洋洋分辨了两句,“我和程卿虽然同在南仪书院,但我们一直是对立的,你若想赶他出国子监,我本人是十二分期待!” 有仇吗? 谷宏泰忍不住又看了程珪一眼。 “那他呢。” 程珪还没说话,俞三就抢答,“你别看他俩是堂兄弟,两人的父辈早就闹翻分家了,所以他也不会帮程卿。实话与你讲,程卿行事张狂,在南仪时就处处树敌,就是族中长辈也对他多有不喜,你看他来了京城,为何不敢住到程尚书府去……” 谷宏泰没等俞三说完,就甩袖出了教舍。 “你们都跟着,那姓程的以为躲到率性堂就能安然无恙,那就太天真了!” 程卿肯定是知道了自己要被赶出国子监的事,这才请来了上一科的状元,现在的翰林院侍讲学士孟怀谨。在孟怀谨的帮忙下,王祭酒同意了程卿提前参加了考核,去了率性堂。 谷宏泰倒也不傻,带着人杀去率性堂,不说是私怨,却说自己是为那些没升入率性堂的举人们抱不平。 俞三、程珪和周恒,还有二三十个今年新考上的举人,都是谷宏泰要为之出头的群体。 谷宏泰要以王祭酒行事不公为理由,把程卿重新拽到诚心堂来! 俞三慢吞吞跟上,周恒心急,走的比俞三快。 程珪和俞三并肩走着,十分无奈: “你为什么要害他?” 旁人听了,一定以为程珪嘴里的“他”指的是程卿,但俞三却知道程珪说的是谷宏泰! 俞三抱着手笑: “小爷不喜欢有人比我更出风头!” 谷小伯爷? 屁个小伯爷,靖宁伯的爵位只有一个,哪里轮的上小儿子谷宏泰袭爵。 就这样一个勋贵家的纨绔,都要给程卿当对手……谷宏泰配吗?! 第250章 :送人情就如送人头(2更) 只有自己,才有资格与程卿做对手! 谷宏泰这种人,也配和程卿做对手的话,程卿怎么想先不说,俞三认为这拉低了自己的格调。 不过谷宏泰这样的蠢货,嚷嚷着要赶程卿出国子监,反而是最好对付的。 不好对付的是那些不吭声的勋贵子弟。 也不知道程卿是怎么得罪了他们,还没到国子监就惹下了这样一群敌人。 俞三一路这样想着,谷宏泰已经带着一群人冲到了率性堂。 王祭酒还没走呢,孟怀谨人已经不见了。 一眼就看到了领头的谷宏泰:“你站住,何故在国子监内嚷嚷,现在不是你们的背书时辰么?” 谷宏泰作揖,口气也比较冲,“祭酒大人,学生听说国子监来了新的监生,一来就被大人送到了率性堂,可有此事?” 王祭酒当下有点下不来台。 把程卿和董劲秋送到了率性堂,的确有冲动的原因,话赶话的就到了考核,结果程卿和董劲秋都通过了考核,王祭酒自然也履行了承诺。 祭酒大人是被“状元苗子”给冲昏了头脑,后来慢慢回过神来,发现这样做是有麻烦的,他是自己给自己折腾出一堆事。 事已至此,王祭酒只能自我安慰,希望孟怀谨没有胡说,明年春闱,程卿能对得起眼下的特殊对待。 王祭酒怎么想是自己的事,一个监生带着一群人气冲冲来质问他,王祭酒就很不爽了。 国子监里的监生,王祭酒基本都认识。 就是叫不出姓名,至少也是眼熟。 像谷宏泰这样来国子监的时间比王祭酒都早的‘老监生’,王祭酒一口就能叫出名字。 “谷宏泰,本官是否送监生来率性堂,与你何干?” 谷宏泰的手在袖子里握拳,“学生不服,学生也替同窗们抱不平,凭什么我们要等到明年三月才能参加率性堂的考核试,有的人却能提前参加?” 法不责众,谷宏泰身后一群人都闹了起来。 这些监生未必真是着急去率性堂,但若可以提前去,大家也不抗拒。 王祭酒被谷宏泰当众顶撞,越发不爽。 “你替同窗抱不平?你有什么资格替同窗抱不平,谷宏泰,我记得你进国子监已经六年了吧,六年都没能升入率性堂,迟迟不能从国子监毕业,是本官这个做祭酒的失职,本官能力不够,有愧于靖宁伯的托付啊!” “……” 谷宏泰脸都红了。 祭酒大人也太过分了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着这么多人,谷宏泰极没有面子。 王祭酒说他连举人功名都没有,没资格为举人同窗出头,谷宏泰心想,能走捷径谁不愿意,那些人是不能靠荫袭入国子监,不能荫袭谋官,才选了寒窗苦读的路子。 像他这样的勋贵子弟,为何要苦巴巴读书参加科考! 是斗鸡不好玩呢,还是楼里的姑娘们小嘴不够甜? 谷宏泰要和王祭酒分辨,王祭酒哪里耐烦和一个小监生扯淡,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让谷宏泰赶紧带人离开。 “祭酒大人——” “你若不服,就请靖宁伯来与本官说!” 谷宏泰真是要吐血了。 他怎么敢把此事告诉他爹? 程卿在教舍里听了一会儿,将率性堂教舍里一群同窗的脸色尽收眼底。柔嘉要把她赶出国子监,不可能只找了外面的那个谷宏泰吧? 在来国子监的路上,董劲秋就给程卿说了几个需要注意的人,其中就有谷宏泰。 果不然,她才刚被王祭酒送到率性堂,谷宏泰就忍不住要发难了! 王祭酒言语间提到靖宁伯并无多少恭敬,可见这位谷伯爷在京城不算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谷伯爷都不行,谷伯爷的儿子更没有什么杀伤力了。 真正能为柔嘉办事的勋贵子弟,绝对不是最高调的谷宏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