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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话音落毕,刚才还吵嚷的场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沈宴一时片刻没回答,只是垂眼看着面前的茶几,中途似乎被上头凌乱的酒瓶看得想吐,头一次意识到他们几个今晚竟然喝了这么多,太阳xue上的神经跟着一抽一抽地跳。 到头来才用力揉了揉鼻子,企图驱散那股酸涩的酒气,一面淡声回答:“傻逼,人家现在指不定都不搭理我了,还结婚……想你妈想的美。” “……那倒也说不定,”闻星驰嘟囔了声,又开始哈欠连天,“得看人家有多喜欢你了……不过你拒绝那会儿都说什么了,要全是你平时那些逼话,那你她妈肯定没戏……人小姑娘后来什么反应?哭了吗,还是骂你了?” 沈宴闻言啧了声,语气带了些自嘲:“还能说什么,我让她别喜欢我了,没前途……她又这么娇气,谁听了不哭……” 唐白毕竟是正儿八经谈过恋爱,听到这话之后一代入,只觉得有点手痒:“就你他妈说的这些话,她没给你一嘴巴都算好的了……你想哪个小姑娘敢随随便便跟人表白啊,肯定是你,之前给她什么错误信号了,说到底还不他妈都怪你么……” 沈宴抿了抿唇,到这会儿早放弃挣扎了,只觉得他说得对。 只是除此之外,他对某句话一连耿耿于怀了好几天,忍不住补充:“但她不知道怎么想我的,还说我来者不拒,这点我可不认,死也总她妈得让我瞑目吧?” 闻星驰原本都困得在沙发上躺下了,但听到这句,还是第一时间笑出了声,懒洋洋回他:“那倒是,你拒绝的姑娘不说百八十个吧,一打还是有的……我记得高中最有名的那个……是叫Sherry还是Cherry来着?自称什么吉普赛女巫的后代,被你拒绝之后还往你locker里塞巫蛊娃娃,诅咒你这辈子断子绝孙来着……” “还有这种事啊……说不定是真的呢,他不都打二十五年光棍了么……那娃娃现在在哪儿,说不定找个术士给他破了,就能追上姑娘了……”唐白比他们大几岁,当时没在一块儿上高中,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的壮举,也跟着呵呵了几声。 “啧,娃娃早不在了……沈宴那个逼够狠的,拿到之后看也没看就揣垃圾桶里去了,多亏我跑去捡回来,要不还不知道上面在咒他断子绝孙呢……”闻星驰砸了咂嘴,回答。 “嗤……”沈宴都快让他的话给气笑了,也知道这群人根本不靠谱,只是为了搁这儿胡侃。 但他这会儿头实在晕得厉害,也懒得再费劲儿骂他们,免得震得自己头疼。片刻后伸手揉了揉太阳xue,费了点功夫才站起身,抛下一句:“姓孟的去厕所半个世纪了,待会儿找人过去看看,指不定下了药被割肾了……我先回去醒酒,明天你们要是还起得来,就婚礼上见……” “婚礼上不见也行,我倒是更想看你去学校给人下跪……”唐白幽幽接了句。 “滚蛋。”沈宴回。 因为前一晚实在醉得厉害,沈宴第二天醒的时候都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只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好在那群人没一个清醒的,直到正午十二点才陆陆续续起床,靠着醒酒药和止疼药吊着口气,化完妆后便匆匆赶往婚礼现场。 两个医生的婚礼办得并不冗长,教堂里的结婚仪式和婚宴都在一天内完成,只是因为时差,沈宴从洛杉矶回来已经是四天之后,算算日子,已经快一个星期没见到慕久。 但刚一回来酒吧里就有一堆杂活需要他做,忙得他焦头烂额,甚至连家里的三只猫都一直等到第二天才有功夫到他妈那儿领,更别说别的什么事。 只好在转眼就到了十月十六,他还记得这天是她们学校的新生汇演,她之前特意邀请过他。 虽然现在大概率是不想邀请了,说好的赠票也没见着…… 沈宴想到这里,一时苦笑,只能收回落在副驾驶的视线,上边放着他之前买的那双鞋,一面发动车子。 毕竟是她的正式演出,他事先在花店定了束花,中途路过店铺去取,最后在晚间六点抵达她的学校。 因为校内的演出部分面向大众,今晚来自校外的访客比平时要多,能看到很多家长模样的人走在校园的林荫路上,也有不少带着花的。 只不过沈宴捧花的样子要比一般人瞩目许多,更何况今天还穿了身正式的黑色西装,身形挺拔修长,画面漂亮得像是在拍偶像剧。 但因为他不认识路,中途停下来向一个学生询问了演出的地点,结果对方刚好也是古典舞专业的学生,一路被人热情地领到了学校礼堂,甚至因为他手上的那束花,主动问他要不要进后台。 沈宴当时犹豫了一下,尽管第一反应是想的,但他怕慕久看到自己之后不高兴,要是影响到她今晚的演出就是罪加一等,只得摇头拒绝。 对方原本还以为能在后台看到什么精彩的画面,闻言便失望地“啊”了声,想了想又提醒他:“可是我们不可以上台献花的,除非等到最后谢幕鞠躬……再说现在后台管得松,进去一下再出来没关系的,你女朋友是谁啊?” 沈宴有些无奈地弯起唇角,垂眸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黄玫瑰后,回答:“还不是女朋友,你认识一个叫慕久的女生吗,也是古典舞专业的。” “慕久?”对方重复了一遍,旋即了然,“认识啊,她在我们系还蛮出名的,你的花是送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