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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荷抬起头,阴沉的目光落到了欢喜的身上,欢喜可不怵她,正要开口,宋保家已经站到了她身前,遮住了赵秀荷的目光,淡淡开口道:“我meimei年纪小,说话做事难免直率了一些,不过赵婶子你说话也太不着调了些,大白天的还是别说梦话了。” 那话里话外,可不觉得自己妹子错了。 宋卫国嘴巴没大哥利落,却往他旁边一站,彻底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大贵家的,以往你明里暗里的欺负我们家欢喜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上回周小宝的事,是什么情况相信不用我说你也清楚,别说周小宝只是傻了,他便是立时便没命了,那也跟我们欢喜没有关系。”这一次,却是宋二柱忍无可忍之下开口了。 到最后,赵秀荷带着周春花灰溜溜地回去了,不回去也不成,夏天穿得单薄,这会的衣服虽然不透,但黏在身上曲线毕露,她们可没脸不当一回事。 等人一走,宋为民顿时便骂道:“不要脸,周春花那样的谁看得上?还五百块礼金,合着把大哥这些年寄回来的津贴都算在内了。谁家嫁闺女都没听说过要这么多礼金的,咋就她的闺女这么值钱呢?” 欢喜皱了皱眉问道:“之前不说周家要把周春花嫁给一个老鳏夫吗?怎么没有后续?” 这事还真没有人知道,自然也没有人回答她。 过了两天,宋家才知道怎么一回事。原来是那老鳏夫的儿子在外面听人说起这事,急急忙忙赶回家把钱给藏起来了。那老鳏夫拿不出两百块礼金,周家自然就不乐意把周春花嫁给她了。 如今,自然是把主意打到宋保家身上了。 这一天中午,上工的人都回家睡午觉了,欢喜却是难得没有趁机补充能量,而是拿着个小板凳和针线簸箕去了村口的老槐树下。 ——每到午休的时候,村里一些不上工的老婆婆和年纪小的姑娘都会到老魁树下做针线。一来这儿敞亮,二来则是有树荫,便是夏天也不热,而最重要的是方便大家聊天八卦消遣。 “欢喜怎么来了?”欢喜以往是不过来的,因此才一来,就有人注意到了,爱兰阿婆拉着她的手问道。 欢喜有些腼腆地笑了笑道:“我想要给爹爹他们纳鞋底,但这个我小婶娘不太擅长,就来找阿婆你们请教了。” 众人一听,顿时便高看她一眼。村里如今这一代孩子,虽说也不是什么都不干的,但顶多就是带带弟妹割点猪草喂喂鸡鸭什么,正儿八经的活没几个干的。 像欢喜这样能主动想着给父兄纳鞋底的,那就是难得勤快孝顺的姑娘了。 一时间,一众阿婆大娘看着她的目光都和蔼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纳鞋底的诀窍。 ☆、第38章 流言 做欢喜是真不会纳鞋底,她上辈子那会倒是因为兴趣做过那种乡下很土气的棉鞋棉拖鞋,但那会鞋底都是买的现成的。 当然,她来这儿也并不单单是为了学纳鞋底。 纳鞋底并不是难事,难的是费力气,没一会,欢喜就能够做得有模有样了,她一边纳鞋底,一边安静地听着各种各样的八卦。 村里的妇人讨论的事情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不是这家儿媳妇和婆婆吵架了,就是那家生了个大胖小子,而年轻一辈的婚事也是村里的大八卦,不可避免被提到。 “大贵媳妇心也太凶了,五百块钱的礼金,亏她也张得了这口。整个云华公社,五十块的礼金都是顶天了。再说了,那赵春花又不是多能耐,也真是没脸没皮了。” 老宋家住得再怎么偏僻,这种事也是瞒不了人的,更何况宋家本来就没有瞒着的意思,反正丢脸的不是他们。因此,这会村民对这事的来龙去脉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大贵媳妇就是个窝里横,还不是看着欢喜是宋家的闺女,想要利用一把?还有那周小宝,看着吧,有这么个娘挑唆着,那孩子以后好不了。” 说话的妇人转头对着欢喜道:“欢喜啊,可别把这事放心上,你现在是咱宋家正正经经的闺女,上了族谱落了户口的,谁来都没有变卦的道理。你有咱老宋家疼,不稀罕他们周家。” 欢喜腼腆地笑了笑,表情有些迟疑地道:“其实我觉得……赵婶子要五百块钱,应该是有苦衷的。” 闻言,坐得近的几个妇人顿时便皱起了眉头,看着欢喜的目光也有点耐人寻味了。 欢喜不是没发现,却低头当做没有发现。 “欢喜啊,你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是老话说得好,生恩不如养恩,你可不能做那白眼狼。”不知是谁语重心长道。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欢喜被说得面孔涨红,支支吾吾道:“我只是觉得……春花jiejie的身体不好,可能需要很多钱。” “什么意思?”一群妇人却是听得有些莫名。 没听说过周春花的身体有哪里不好的啊,难道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吗? 欢喜却是反过来一脸迷糊,“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有急性子的人忍不住催促道。 欢喜抿着嘴一脸不好意思,小小声道:“不是说赵婶子当初就花了不少钱调理身体的吗?” 顿了顿,她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赵婶子为什么要调理身体,但想来大家都这样?大贵婶子礼金多要了,那春花jiejie的婆家就不用再花钱给她调理身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