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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要花钱买,为什么就不能多做几款让乘客们挑着买? 好吧,可能是材料有限,咱没办法要求太多。 不过这碗饭,温黎却是完全失了胃口,一筷子未动便被她放在桌上安静躺着。 不过现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时间不早,不吃饭总不可能一下午都饿着,她打算从空间里拿点面包巧克力吃,下意识环顾了一圈四周。 她的对面床铺,主人是一对母子,一对普普通通的母子,看着却好像又不太普通…为啥呢,因为那小孩儿和她妈… 暂且称他们为母子吧。 两个人的打扮很简朴,极度简朴,看着比红旗村很多落魄村民穿的还要再简单粗糙些。 也不是说温黎瞧不起农村人还是怎么的,主要是这卧铺票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所以这女人能坐在这里一定是拖了关系,这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关系。 母子二人都是一身灰扑扑的旧棉袄,那妇女衣服的胸口处和肩膀处都有不小的补丁,她怀里小孩大概七八岁模样,棉袄也是随处可见的补丁,棉花瞧着估计塞得不多,软趴趴地贴在他单薄的躯体上。 而且小孩子的棉裤显然短了一大截,露出两只冻得通红的脚踝。 车厢由于是封闭空间,里面温度足够暖,不用开空调就觉得很温暖,所以小孩的脚应该是上火车之前冻着的。 那小孩现在正窝在他妈怀里一瞬不瞬盯着温黎的脸,她略微奇怪地摸了把脸。 是她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温黎正疑惑着,就见小孩的目光已经移到桌上放着的那盒饭上,两张床铺位置距离比较近,温黎能清晰看见小男孩咽了口水,还舔了舔嘴唇。 得,她知道了,这小孩不会还没吃饭吧? 果然,没过几分钟。 “娘…”小孩子颤巍巍开了口,声音格外沙哑又带了独属于小孩的软音。 “咋了。”妇女回过神揉揉男孩的发顶,声音比男孩的还要粗粝疲倦。 “娘,咱啥时候吃饭?”男孩长相很柔,看着跟她妈有些相似,尤其是那双眼睛,母子俩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哦。”那妇女现在才意识到他俩还没用午饭,忙把男孩推开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张大饼子,那饼子比男孩的脸还要大,看着就干巴地不行。 好像比萧贺钦给她买的饼子还要没胃口,至少她男人买的里头还有馅儿,对面这张大饼,干巴巴又薄,啥也没有。 “先垫垫肚子,明天到上海了娘给你买好吃的。” 男孩慢腾腾接过她手里的饼子,眼眶都发红了,“娘,我渴…” 他又眼巴巴望了眼温黎方向,桌上那盒白生生的大米饭让他忘不掉。 “娘忘记带杯子了,你先忍忍。” “哦。”男孩悻悻低头,乖乖啃咬起又干又硬的大饼子。 温黎看得颇有些不是滋味,但这并不关她的事,不过…桌上这盒饭应该怎么解决? 吃,她绝对下不去口,那味道她受不了。 所以……温黎把目光放到对面男孩身上,大概是经常吃饼子的缘故,他面上毫无吃饭时的愉悦,只是麻木地嚼动嘴里的粗糙食物。 “给你吃吧。”温黎把饭盒递给小孩儿。 对面母子俩显然愣住了,那妇女从呆滞的表情中缓过来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同志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温黎也是第一次坐这种“好事”,见到不肯收也有些尴尬,本是想不要就算了,可她垂眸看着这小男孩渴望的表情,心下一软。 “没事,我最近胃口不好,这米饭买来吃不下也是浪费,总不能丢了吧。”此话一出不止是母子俩人,她的上铺一个男人也探出头望了眼温黎。 这年头居然有对白米饭没有食欲的人? 男孩视线紧盯温黎手里的饭盒,他试探般伸出小手就要去接她的饭。 “别别别,这是做什么,小毛你不听话了是吗!怎么能随便要人家的东西!”还是人女同志花了钱买的饭。 小毛见到他娘生气了不敢乱动,缩着脖子就往妇女怀里钻。 温黎见状也无奈,“既然你们不要那我扔了吧,反正我也吃不下。” 说着她就要穿鞋起来作势去扔掉,小男孩慌乱地从他娘怀里蹦出跑上前从温黎手里接过饭盒。 他鼓足了胆子,“不扔不扔,不能浪费粮食!” 温黎偷笑,看着他黑黢黢的小手上一盒白米饭,笑着道:“行,不扔,那你拿去吃吧。” 说完她怕男孩的母亲又再说什么话便套上鞋走出了床位,打算去找卫生间上个厕所。 七十年代火车上空间不算很大,卫生间有是有但进去了才知道,挺臭,脏就更不用说了。 温黎退出来到一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憋急了再去。 卧铺车厢如果没有小孩子的吵闹其实是算安静的,温黎在厕所们外面边上站了一小会,就听见隔壁另一个车厢传出乱哄哄的声音,极吵闹。 她好奇走过去瞧,才发现这一截车厢不是卧铺,而是硬座。 而且,那阵仗…用沙丁鱼罐头来形容此时的场景丝毫不为过。 狭小的空间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不论是过道还是桌子椅子,无一不是人、行李、甚至还有从农村特意带去不知何处的家畜,还是活的,伸了脖子从麻袋里漏出头大口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