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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漠云在一旁没有作声,他看着公主紧锁的眉头,此刻紧张的心跳加速,若真是定情信物…… 三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恨不得把她盯穿了,风戚染瞟了他们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把扇子,是澹台若的遗物。” “那就是说,不是公主的定情信物,是澹台若的定情信物了。”霍君离激动到头脑混乱,苏明颜却是明白了:“是澹台若和澹台月这对姐弟的信物吧。” 戚染点了点头:“昨夜来的人若是邪月,那他当真就是若的弟弟了。”“我说昨晚那支短箭怎么像是小孩子的玩意。”霍君离道,邪月可不就是个小孩子么。“天琴,传令下去,若是他再跟来,不可伤害他。”风戚染看着手中的两枚玉坠,若,我真的找到他了。 三人都在沉思,忽听一阵翻滚的奇怪声响,段漠云一下红了脸,捂着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风戚染笑道:“回去用早膳吧。” “公主,”用过早膳又行了一个多时辰,玉琪掀帘进来,“他跟上来了,要不要……”戚染摇了摇头:“让他跟着,他不动,我们不动。瑞京可有消息?” 玉琪赶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可巧刚到的,宁翼王的信。”“汪敬远一上任就开始布置自己的势力,品阶高些的宫卫几乎全部被换,只剩下了他无权更换的副统领。这个汪敬远,也太明目张胆了。” 戚染翻到下一页,霍君离凑上前,满眼里只看到一句“卿远行千里外,吾忧之念之,夜不能寐,思之甚切,望安好,早归。” “不要脸,”霍君离愤愤道,“他还忧之念之,还夜不能寐,不要脸,太不要脸了。”苏明颜不禁好笑,风戚染却好像什么也没听到,将信纸放在烛火上点燃,段漠云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气鼓鼓的霍君离,神情茫然。 “陛下也未干涉?”苏明颜道。“信上说,皇弟以云妃故去未及悼念为由,半月未理政了。”戚染叹了口气,仔细比较起来,云柔已算是个单纯的孩子了。 苏明颜想说半月也太久了些,恐遭人怀疑,后想到云妃生前几乎专宠,又是出身贺兰家,半月似乎也在常理之中,便未说出口。 一边的霍君离还在为贺兰夜之信上的温情软语耿耿于怀,抱着胳膊翻白眼,风戚染瞥了他一眼,道:“拿手帕来,把四公子的眼睛蒙上。”“别别别,”霍君离忙摆手,“不敢了不敢了,公主息怒,息怒。” “坐车坐了这么些日子,公主不如骑骑马活动一下。”苏明颜见她整日不是闭目就是看书,怕她烦闷便提议道。“也好。”戚染点点头,“停车。天琴备马。” “推我下来做什么?”苏明颜莫名其妙的连人带轮椅被推到路边,“我又不能骑马。”舞墨摇头:“婢子也不知,说是公主吩咐的。” 话音未落,三人骑马而来,戚染来到苏明颜身前拉停缰绳,朝他伸出手,苏明颜微一迟疑,握住了她的手,只觉得身子一轻,再回过神来已经在马背上了,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坐稳了。”戚染一只手环着他的腰,免得他掉下去,另一只手握着缰绳,轻喝一声马儿便撒开蹄子跑起来。 剩下的两个人也赶紧扬鞭催马,段漠云虽然并不精通骑术,但代步不成问题,他跟在最后,瞧着公主风中飞舞的发丝,又看得痴了,可想到不能和公主共乘一骑,又有点黯然。 而紧跟在公主身后的霍君离,是一边挥鞭一边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老三,没想到腿不能动白捡这么大一便宜。 现任公主府主事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共骑一骑的两个人,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心里不断默念,老三你平时看着正人君子的,居然还敢往公主怀里靠,脸居然贴公主这么近,你要是敢趁机亲公主本王踩烂你的药园,等等,你们在说笑?!为什么公主会笑?你们说了什么??? 也许云胥还没到,四公子已经气死在路上了。 第五十章 湖边情侣 见两旁景色颇好,戚染便扯动缰绳离开官道,行了不多久,眼前现出一片碧蓝色的湖水。湖面如镜,风过处水光粼粼,“不想这官道旁还有这样的好景致。” “嗯。”苏明颜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戚染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湖边有一对年轻男女,女子骑在马上,男子牵着马走在湖边,两人说着什么,那女子脸上忽而绯红,笑着轻轻捶打男子的肩膀。 戚染见他看得出神,便将马勒住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向湖边走去。 后背的温度骤然抽离,苏明颜回过神来,他们此时正与那对情侣掉了个个,说不清是欣喜多些还是窘迫多些,他压低声音道:“公主我们回去吧,他们找不见公主该着急了。”“君离骑术不差,该是看到我往这边来了,不必担心他们。倒是你,轮椅在车上行动不便,困在锁扣之间更添烦躁了吧。”戚染道。 苏明颜一愣,未想到她会记挂着,“在下已习惯了,就像天生耳聋的人,并不会为听不到美妙的声音而太过难过,只因未曾听过,也不知为何物,习惯了寂静的世界,即便偶然好奇,也不会过分伤感。明颜亦是如此。”他虽这样说着,但眼睛仍是望着那对情侣。 风戚染知他心中所想,他眼中的艳羡并不是因为那对男女之间的柔情软语,而是那男子牵着马走在湖边,“我在皎城知道了你这腿疾的前因后果,已经派人去查,不会太久。”“劳公主费心了。”他盼望着,有一天他也可以如这般,马儿背上驮着他心爱的姑娘,牵着马游历山川湖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