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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青妩醒来时,已至晌午。丫鬟没来将床幔撩开,致使窗外的阳光洒不进来,她便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的一觉睡到眼看近午时。 趿上鞋子, 她一行自已穿衣,一行埋怨闻声进来伺候盥洗的丫头:“怎的这时辰了也不叫醒我?” 谁知那丫鬟怯生生的来了句:“是世子不让叫……” 正系着丝褵的宋青妩一怔, 停了手里动作抬头看着那丫鬟:“你说什么?世子?” 丫鬟连忙说清原由,原来是今日一早言闻璟便随摄政王亲自携聘光降,得知她还未醒后,言闻璟便特意叮嘱了不许扰她睡眠, 他在前厅等她便是。 宋青妩不免眉心一蹙, “这么说不只世子,就连摄政王这会儿也在府里?” 丫鬟边帮她抻抻衣袖,边道:“那倒没有,想来摄政王只是打个逛将礼数尽到, 将军命人奉了杯好茶, 摄政王喝了杯茶便称还有公务,先走了。如今将军只在前院陪着世子爷说话呢。” 青妩想着原本也是打算好今日要去找他的, 如今送上门来了,倒是省了她的麻烦,于是匆匆梳洗停当,吩咐丫鬟去前院通报,她随后就到。 当她走到前院时,却见言闻璟已在庭中的老桂树下站着。 那桂树旁搭着个秋千架,宋青妩幼起常坐在秋千上看书或是玩耍,可以说那个秋千承载着她的童年。而如今言闻璟的手就握着那空荡荡的秋千,有一下没一下的推着,看着它荡高,复又荡回来,也不知乐在何处。 “世子。”宋青妩潦草的见了个礼,见言闻璟转身,她不自觉的又后退了小半步。 言闻璟嘴角挂着笑,不知是方才推秋千时便起的愉悦,还是刚刚听闻她的声响才起的。将她温柔打量一番后,才道:“你醒了?” 宋青妩被这话sao的脸蛋儿飞上抹粉云,调开视线难为情道:“让世子见笑了。” 谁知言闻璟却好似来了劲头,定要把她羞到无地自容才餍意:“无妨,人逢喜事精神爽,想必昨日接了圣旨后你也是一夜难成眠。” “言闻璟你!”宋青妩被他这话激的抬眼怒视,一时也将礼数抛到了九霄云外。 不过言闻璟却也不恼,只那笑意染至眉眼,这恰恰是他乐见的。他笑着道:“都是赐过婚的准夫妻了,私下里还世子世子的叫,远不如直呼名讳来的亲切。” 他既横了心这样讲话,宋青妩便也不再拘着,敛了闺中女子娇羞,直截了当的问道:“言闻璟,你到底为何要娶我?” 言闻璟也不含蓄,径直答道:“自然是因为中意。” 宋青妩一时叫这句话堵的不知如何继续,顿了顿才接着问:“那你至少要问问我的意思吧?” 言闻璟一副若有所悟的样子,立马道:“好,那你可愿意嫁我?” “你……你现在问不觉太晚了么?”赐婚的圣旨都已下了。 可言闻璟却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语气:“若你不甘愿,大可上御前请圣上收回旨意便是了。” 见他如此不讲理,青妩一时无话,只气乎乎的斜觑着那终于静止不晃的秋千。 这情景落在言闻璟眼中,他便来了兴致,不由分说就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来,你坐上,我推你。” 青妩吓得连连后退,双手在身前不住摆晃:“不必了不必了,那是小时才玩儿的。” 言闻璟手上虽没再强迫,言语上却是不肯放过:“可你父亲刚刚还说,你昨夜在这秋千上坐了足有一个时辰。” 被自己亲生父亲拆穿,那还有什么话说?宋青妩只觉胸口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半晌憋出一句:“那定是父亲看错了,兴许是哪个丫鬟躺懒。” 见她死鸭子嘴硬,言闻璟也不直接拆穿,只从袖袋里掏了掏,攥着拳头递到她面前后才将掌手摊开:“这么说来,这只成色上佳的翡翠耳铛,定也是那个躲懒丫鬟的?” 看着他掌心里那只宝葫芦状的耳铛,正好与她妆匣里的那只配成一对儿,宋青妩只巴望着眼前有条地缝儿才好!难怪今早找时不见了一只,原来是昨夜掉落在这里了。 不过这里显然不可能出现地缝,她逃不脱,贴身之物也不能任由旁人拿捏,于是小手以极敏捷之速在言闻璟手中抢回了那只耳铛,紧紧攥在手心里,依旧嘴硬道:“问了是谁掉的我还她便是。” 言闻璟但笑不语,转眼也瞟向那秋千,心中执拗依旧。他再次扯了扯她的袖子,近乎是以央浼的口吻:“只稍坐一下。” 经了先前被拆穿的那遭,青妩心下已是包羞,再没了之前决绝的主张,鬼使神差的就被言闻璟哄到秋千上坐好。待想翻悔时他已使上了力道,她身子随着那秋千猛地荡高,又迅疾回落,他再推,她便再次升起。 耳畔是“呼呼”的破风声,心也跟着悬起,跌落。 言闻璟可不像平时推她的那些小丫鬟,手上没什么劲儿,只悠哉游哉的哄她荡着玩儿。他只看她坐得平稳,手上便不肯饶力,两个来回后他轻喊一句:“抓好了!”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力道加诸到她的背上! 这回宋青妩再也矜持不住,连连呼出声音,之后又是急急的讨饶。而他不依,只继续使力,她气极反笑,眼里噙着泪花儿,口中却笑浪阵阵…… 稍稍支起一条细缝的窗子落下,屋里是宋之尧和他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