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我跟霍容修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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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是一场笑话,也是一场悲剧。 麻药打入体内,我很快失去知觉,又恍恍惚惚的能看到身边人影攒动。 我不知道自己在手术室里待了多久,经历了什么,这世上最糟糕的,莫过于将自己活成一个笑话加悲剧。 我当初错误的选择了霍厉延,选择了嫁给他,我试想过很多种报应,却没想到命运给了我最痛的结果。 我醒来的时候,盯着病房里的灯,手术室前的记忆涌入脑海,我麻木的伸手去摸肚子,扁平的,孩子不在我肚子里。 我以为自己选择了做一个刀枪不入的女人,就做好了准备面对万箭穿心,可真当万箭穿心时,我竟那般不堪,招架不住。 泪水从我的眼眶里像泉水一样涌出,麻药过后的疼将我刺的更为清醒。 这时,霍厉延从外面进来,发现我醒了,他立马过来,激动的差点跌倒在病床边,半跪在床边,握着我的手,嗓音暗哑:“老、老婆,醒了,疼不疼?” 疼,如何不疼。 我转动着眼珠子,盯着他,声音有些嘶哑:“孩子呢?” 我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而他又在医院里待了多久,他下巴的胡子都长出来了,眼睛里布满血丝,头发也乱糟糟的,领带是斜着的,衬衫上散发着汗臭味。 他很久没有洗澡换衣服了。 我问他孩子,可他却迟迟不回答我,只是握紧了我的手。 我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却还是不死心,拔高了声量:“我问你孩子呢?” 我过激的情绪扯动了肚子上的伤口,疼的我一阵痉挛。 霍厉延按着我的肩膀:“海棠,孩子还会有的,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他在我面前哭了,那不是第一次哭,可第一次让我这么绝望,眼泪也从我的眼角滑落,没入枕头里,消失不见。 我转动眼珠子,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 我忽然情绪失控,反扣着霍厉延的手:“这不可能,你又在骗我对不对,我的孩子好端端的怎么会没了,之前你不是还陪着我去检查吗,孩子好好的啊,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他不会死的,不会。” 我咆哮着,像一个疯子一样扯着他的衣服,抓他的脸。 他只是木然地任由着我发泄,心疼地看着我,柔声安抚:“医生说孩子两天前就停止了妊娠,海棠,我们的儿子没了。” 在他说最后一句话时,他的双膝都跪在了地上。 那一刻,世界的钟停止了,时间静止在那一瞬间。 孩子没了,霍厉延与我同样悲伤,他之前那样迫切的盼着孩子出生,因为他想拿孩子来拴住我,现在孩子没了,他一直隐瞒的事我也知道了,孩子是我们唯一的联系,可现在这点联系都没有了,他慌,他怕。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从我眼眶里滑落,那时我在想,人的眼泪到底有多少? 好似永远都流不完似的。 时间重新开始走。 我慢慢地松开他,从最开始的隐忍,啜泣,再到最后撕心裂肺的哭,我想用哭声换回我的孩子。 巨大的悲痛袭来,我的情绪失控撕裂了腹部上的伤口,血渗出来,霍厉延惊慌失措的冲外面大喊:“医生,医生……” 我想让这条命随着孩子去,可老天爷不收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失去孩子的头两天,只觉得自己生活在地狱里。 李情欢来看过我,开导安抚,我却像是屏蔽了外界一切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兰馨被我吓坏了,守着我哭了一场,让我想开点,孩子没了,别到时我身体垮了,也跟着没了。 我在心里悲戚的笑,一场毫无预兆的打击将我全部击垮了,从身到心,就连可可跟我说话,我也没有半点反应。 我把自己封闭着,全靠营养针活着。 有时候活着,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沈少航来看我的时候,他只说了六个字:“一切都会过去。” 所有的事都会随着时间过去,可不会抹去。 这两天霍厉延在病房里陪着,却不敢看我,就连跟我说话,也都不敢正视。 家里的照片,他肯定是看到了。 其实我也不敢看他,对他甚至有一种恐惧。 当他将水放在床头时,只是那一点细微的声音,都好似能让我崩溃。 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伸手直接将水杯扫在地上打碎了。 霍厉延眸光闪了闪,紧抿着薄唇,什么也没说,蹲下身将碎玻璃一片一片捡起来。 看着这样的他,我心里更加难受。 我闭了闭眼,两天以来,第一次开口:“我们离婚吧。” 许久没有开口,一张口才发现声音都变了。 听到我的话,他分了神,碎玻璃割破了他的手指,血珠立马冒出来,他却没有管。 “你的身体还没有养好,我去找一下医生,我让护工来照顾你。”他在逃避。 我坐在床上,看着他将碎玻璃扔进了垃圾桶,冷冷地重复:“霍容修,我们离婚。” 我第一次这么叫他,一个对于我来说尚且陌生的名字,可这个人却并不是陌生的,我们共同在一起生活了一年多之久。 我们有过孩子,我们曾亲密,相爱…… 相爱吗? 我爱的从来都是霍厉延。 霍容修蓦然抬头,鹰隼般的眸子紧紧地锁着我,目光郁痛:“海棠,你真半点都没有不舍?我是霍容修,可也是你的丈夫,我也是爱……” “你只是一个骗子,我的丈夫,我的配偶栏上写着的名字是霍厉延,是你的弟弟,你只是无耻的顶着他的身份。”我迎着他哀伤的目光,说出的话像刀子一样:“我对你恐惧,我爱的人,也从来都不是你,你不过是一个连自己都认不清,不敢承认自己是谁的小偷。” 我们对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话于他有多伤人,可他不就是一个小偷吗? 他撒下弥天大谎,顶着自己弟弟的身份,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在一起的画面,我恨自己,也恨他。 他的腮帮子紧绷着,声音也紧绷着:“于你而言,跟你生活了一年之久的霍容修只是一个小偷吗?” 我没见过如此小心翼翼的霍容修。 可他从撒谎那一天起,不就是知道这个结果了? 他顶着霍厉延的身份,不就是回来报复我的? 我笑了,笑得凄凉:“霍容修,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好不好?你不就是想为你弟弟报复我,现在你也报复了,我很痛苦,你看到了,你该满意了,我因你成了一个笑话,这些难道还不够?我把命给你好不好?” 至今,我都不知道霍厉延到底怎么死的。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连想去追究都没有精力,他们霍家怪我,怨我,我认了,我认输了。 我惹不起,我还不能躲吗? “海棠。”他嗫喏着唇角,目光复杂地看着我,他伸出手,大概是想拉我的手,最终横在半空中,又收了回去。 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说的? 再把那些鲜血淋漓的事剖开,那种疼,真的承受不了。 我别过脸,抬手抹掉脸上冰冷的泪:“别再让我看到你,是我令海棠蠢,没有早点看穿你的面目,明明几次发现不对,可我不敢去相信,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霍容修,你真的狠,比你妈,比你弟弟都狠,我令海棠摊上你们一家子,我认输。” 当年霍厉延不声不响就消失了,那一段时间,就像是一场噩梦,如今霍容修又送我到地狱,真不愧是一对好兄弟。 霍容修不是霍厉延,他是冷酷残忍的。 他骤然握着我的双肩,扳过我的脸,逼迫着我正视他:“令海棠,这一场游戏,从来都不是你喊结束,这婚,我不会离,你也别想着从这一场地狱里解脱,我们一起在这地狱里待着。” “霍容修,你真是疯了。”我惊愕的盯着他,怒火从胸膛里腾出:“你到底是人是魔,你是真想逼死我是不是,孩子没了,我跟你再没有任何关系,我们完了,我爱的从来都不是你,要嫁的也不是你,你给我滚,滚。” 霍容修紧紧地扣着我,怒气森森地说:“睡也睡了,令海棠,不管你这心里住的是谁,你的丈夫,就是我。” 听到那个‘睡’字,我的脑袋里就像是炸开了,我被他一直玩弄,欺骗,再加上失去孩子的痛,我完全不知道那时的自己还是不是自己,我狠狠地一口咬在霍容修的肩膀上,我只想摆脱他。 我使了很大的劲咬,恨不得撕下一块rou来。 如果不是单薄的衬衫隔着,我真能撕下他一块rou,让他感受我心里到底有多痛。 可霍容修只是皱了皱眉,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李情欢来看我,看到病房里的情形,讷讷地喊了我一声:“海棠。” 她的声音将我从愤怒疯狂中回过神来,我慢慢地松开了霍容修。 他拧着眉心:“记住我刚才的话,好好养着身子。” 他丢下这一句话,走到李情欢的身边:“帮我好生劝劝她。” 他想让李情欢劝我什么? 我真觉得霍容修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