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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若晴百口莫辩。 赵伊噗嗤笑出声,推了她一下,“逗你的。” 陈若晴刚想掐她,隔壁班的班长在门口喊了赵伊一声,手里还抱着几套校服。 赵伊走出去。 她将校服递给赵伊:“这是你们班插班生的校服,我去领我们班插班生校服的时候,顺便给你带回来了。” 赵伊道了谢,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陶涛叫住她。 赵伊问:“怎么了?” 陶涛:“小班长,友情提醒,你等他睡醒了再拿给他吧,他起床气有点大,可能掀桌子打人。” 赵伊递给他:“那等他醒了,你帮我给他。” 陶涛没接,说:“他会打人,不过他不打女生。” 赵伊:“……” 她正准备回座位,看了课表,下节课是刘芳的数学课。 她突然想到那天刘芳在办公室里和年级主任抱怨的话。 ——我不想要这个学生。 如果刘芳忍无可忍,左衡就要转班。 她爸爸没去世前,宠得她即骄纵又任性。 有一次,她和mama吵架,她坐在路边哭不肯回家。 左衡站在她面前,问她:“赵伊,你怎么总是哭哭啼啼的。” 她愤愤回答:“我讨厌我mama,我以后再也不理她了。” 左衡说:“我也讨厌我mama,她不想要我这个孩子。” 当时,赵伊瞬间没这么生气了。 那是左衡唯一一次在她面前提过他的mama,也就是那天,她才知道,小朋友说的是真的,他的父母不要他了。 被大人嫌弃的感觉,应该不太好过吧。 她抱着校服往左衡的位置走过去。 陶涛:“……”真的勇士,敢于挑战大佬的起床气。 左衡正趴在桌上睡觉,一动不动,身子随着呼吸起伏,真的睡着了。 赵伊不明白,趴着睡很难受,为什么他能睡得这么香? 左衡的起床气她是见识过的,小时候早上碰面,他基本上不理人,有一次他没睡够,路上小胖撞了他一下后没有道歉,他直接把小胖揍了一顿。 从那之后,只要左衡睡不饱,她就不敢跟他说话。 赵伊心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应该不至于打她吧。 她抿了抿唇,将校服放在他的书上,清了清嗓子,说:“左衡,你的校服来了。” 左衡深吸一口气,身子动了动,换了个方向趴着。 一开始他脸朝窗口,现在他脸朝她,额前和侧脸有几道红色的压痕。 锋利的眉宇皱着,即使闭着眼睛,也有几分戾气。 赵伊捏了捏衣角,另一只手在他的桌面上不轻不重拍了一下,声音也提高了些:“左衡,你的校服来了。” 她的声音本来就柔,刻意提高时,有种怯怯的不安。 周边的人都安静下来,默默看过来。 左衡猛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神又冷又狠,虽面无表情,可他的怒火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开来。 一切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不知是谁十分应景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伊对上这样狠戾的眼神,也没做好准备,抿了抿唇,下意识后退一步。 陈若晴已经从座位上跑过来,准备将赵伊拉开。 左衡这个人发起火来,不分场合,他不高兴了,男的估计挨揍,女的也很难堪。 赵伊脸皮薄,若左衡吼她那么一嗓子,估计得哭。 陈若晴正想拉开她。 赵伊脖子一梗,对上左衡的眼睛,说:“下一节课是刘老师的数学课,你别再睡了。” 陈若晴:“……” 左衡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的狠戾已经褪去。 他打了个哈欠,懒洋洋起身,用力揉了两把脸,靠在椅子上,垂着眼睑看着校服,再看着赵伊。 他又坐起来,手托着脑袋仰头看着她,笑了声,吊儿郎当问:“为什么刘老师的课不能睡啊班长?” 他刚睡醒,声音有些哑,似笑非笑的调调,有点暧昧,像在调情。 陈若晴:“???”他什么时候这么好脾气了? 赵伊无奈地眨了眨眼睛,左衡为什么总是问这种真实答案对他并不是很友好的问题。 她总归不能告诉他,他只要犯错误,刘芳就可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转走。 赵伊:“她是班主任,班主任不让在课上睡觉。” 话一说出口,她有些恼,这个理由对左衡来说,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果然,他的笑容又深了一些,神情更痞了:“那我偏要睡呢。” 赵伊想了想,从心理学上讲,人总会有弱点的。 他不是问她,他帅不帅么。 想必相当注重自己的容貌。 赵伊说:“长期趴着睡,有可能压迫面部神经,导致面部肌rou不受控。” 陈若晴:“……” 左衡嘴角勾着,用看国宝的眼神看着她,半晌后,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别过脸笑得肩膀直颤抖。 赵伊有点尴尬,她强行解释的样子肯定很突兀很好笑,他就这么明目张胆笑她,让她有些恼。 她气上来了,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听不懂,面部肌rou不受控,就是面瘫。” 她话音一落,左衡笑得更欢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