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小说 - 竹坞纸家在线阅读 - 第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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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罢去罢,脚下当心。”贺无量干笑声,等人转身走远才苦恼子短叹声。

    悄无声息听了半晌的鲁广这时冒出,神秘兮兮压低声:“我瞧这霍见渊是想做你女婿。”

    被戳中心思的贺无量拂拂手:“去。”

    “当真!我掐指一算,不出半年,必定登门提亲。”

    贺无量气哼声,避开他。

    他这兄弟虽是个莽汉,却爱好占算,早年间宛阳住过个神棍,他厚着脸皮讨教来半点皮毛,打那时起就爱与人占卦,竟出奇灵验。

    该不会真半年之内……不,他方才张口就来,定是信口胡诌。

    他摇头抛却杂念。

    另一头,阿显最先找到刻有令约名字的竹节,可在她的名字旁,还有另外两字。

    “巧若令约?”令约摩挲着竹节上的字,呢喃声。

    “哼,爷爷偏心,刻个名字也要夸阿姊。”

    阿显瘪嘴装作生气,毕竟他只从祖父那里得到过憨的评价,若这竿竹是他号的,后头定写的是“憨若令显”几字。

    令约则觉奇怪,毕竟,祖父从未夸过她巧呀,反倒是称她笨手笨脚,常失手摔碎碗碟。

    或者说,这个巧是说乖巧?

    这般倒还说得通。

    她不再多想,手探向竹枝上垂坠的竹花,泄愤似的捏了捏,霍沉才将走近就见此动作,笑意顿生。

    “三哥。”云飞叫他声。

    令约抬头看去,正巧对上霍沉的笑,眉梢奇怪地挑了挑。

    笑个什么劲。

    短暂的几瞬后,她不动声色地将头再抬几分,林外日头已高,约莫将近午时,她本着勤劳秉性想到,是时候做晌饭了……

    “时候不早了,回罢。”她发话,立地起身,找到贺无量说了声便领着几个闲杂人下山。

    一路上,几个少年拖着十二走在前边,令约与霍沉安静跟在竹梢末端。

    她盯着竹枝刷过的地面,放空思绪去踩路上一些圆石,直到霍沉倏然出声。

    “秋千要搭在何处?”

    令约反应不及,愣上会儿,迟钝想起砍竹前她说的那句话,不禁语塞一阵,小声解释道:“随口一说罢了,并未想过。”

    不过是想借此说法抵一些不舍去。

    他却当了真,不仅当了真,还向她提议:“秋千甚好,不妨就搭成秋千。”

    她偏头觑他。

    霍沉目不斜视地背过一只手,声音温和:“我是说,秋千也好,旁的也好,物尽其用便是好事……不必为此烦恼。”

    话中几重意思。

    少女眸光微亮,含糊不明地回他个“嗯”,又教某人心旌摇曳几下。

    “真不与我推车!你们好狠心也!”闻慎回到他的抛石车旁,冲着两个拖竹跑开的少年震声吼道。

    令约见状弯了弯嘴角,前去帮他却遭谢绝,尔后便见少年推上抛石车,狂风一般呼啸而去。

    她缩了缩下颌:“……”

    好罢,她永远也参不透他们小孩子的心思。

    似乎想起什么,她极为隐蔽地偷瞥霍沉一眼,他不知为何也显出几分愉悦,指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点着腰间的佩玉。

    算了算了,如今她连身旁这位都参不太破。

    第48章 出迷津

    廿日清早, 令约刚出堂门就见两匹马穿进竹林,看背影正是霍沉与阿蒙两人,不禁挑了挑眉。

    本不稀奇的事,因有了前两日作比照, 便也变得奇怪。

    小满后两日, 一连两个早上她都见到了霍沉, 不是在竹坞间, 而是在纸坊, 跟在几个办料师傅身旁, 尤其打眼。

    至于原因么……

    爹爹近来出门比她早, 昨儿她在厨屋外听见他与娘嘀咕, 说他接连两日出门都遇到见渊吃早茶, 就在葡萄椽下, 且一见他就起身问候,再之后便莫名其妙跟他去了纸坊。

    末后还苦恼道:“他如今愈发熟落, 教人怪不自在的,我又得客客套套待他。”

    “唷, 听这意思, 你是不想客客套套待他?”意味不明的一句打趣。

    “咳,倒也不是这等主意,只你我都省得他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自是想把家里的‘山水’藏着些……”

    身为“家中山水”本人,她听到这处便捏了捏指尖走开,后面的谈话再无从得知。

    念及此事,她眸光微闪,迅速挪回视线下了踏跺。

    途径屋后小院时,云飞正在葡萄椽下逗着咕噜, 见她来,立即站直了身:“jiejie早。”

    她停下脚步,听他马不停蹄地问:“jiejie是去纸厂吗?我能随jiejie同去吗?”

    一连三声听得人好笑,断不会不答应,点了头。

    云飞高兴跳出竹椽,朝屋内秋娘道别声就奔向院门。

    被他遗忘在鸟架上的咕噜焦急扑棱起翅膀,却因脚上扣了条细链起飞失败,挂在鸟架上似荡秋千那般摇晃几下,挣扎之际带得椽下风铃叮玲玲响。

    令约:“……”

    她比出食指,缓慢指向咕噜:“不管管它么?”

    云飞站定了脚,摇头:“jiejie不必睬它,它这是作戏呢。”

    少年说得笃定,她却疑心得很。

    她总觉得这只鸽子是真傻,不像是会作戏的,不过别人养的鸟儿她也不能妄加评论,只得装作信以为真那样子。

    去往纸坊的路上,她抑制不住好奇,状若无意地问及某人:“怎么今日不跟着你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