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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莹灵机一动,板着脸道:“如若将军不同意,那本宫也回宫了。” 家丁又跑一趟,向贺贤传达了来客们的意思。 客堂中,陈萱瞥了贺贤一眼,有一丝微微的怨气:“你就让他们都进府来坐坐,又能怎样呢?” 贺贤不想惹她不悦,便只好同意。 贺府众人对陈莹行了礼,还立即赐座赐茶,招待得很周到。对王言程,也按寻常客人的礼数招待了。 贺贤问:“太子妃娘娘特地来见萱儿,难道是因为陈二郎的丧事么?” 陈莹原先是没想到这个的,不过既然提了,那说一说这事也无妨。 “我二叔死得太过突然,还是死在东宫,我二婶怨恨我,再加上我与太子新婚,恐怕不能参加二叔的丧仪。若jiejie近日有空能去,那是最好不过了。” 陈萱点头应下。 就在这时,客堂偷溜进来一个人,这人正是陈延。 在贺府,他是客,自然不用打扮成家丁的样子。他听闻太子妃来府上做客,就忍不住从师父那边溜过来了。 贺贤无奈地摇摇头道:“愈发愈没规矩。” 王言程打量着这个少年郎,这不就是那个在接风宴上领过赏的人吗?也是昨日太子大婚时贺贤带的“家丁”。 陈莹注意到王言程的视线,压低声音问:“你说的那人,不会是他吧?” 哥哥的长相就算在人口兴旺的丹阳城里,绝对算是翘楚。义兄想收买他给徐嫔当“男宠”,那确实有可能。 王言程轻轻点头,陈莹内心有些啼笑皆非,表面只默默地扶了扶额。 “这……” 让亲哥进宫给徐嫔当内侍?这恐怕不行啊……爹会从棺材板里蹦出来揍她的吧? “怎么了?”陈萱问他们俩。 王言程道:“在下瞧这位公子有些许面熟。” 贺贤抢在陈延前头说道:“他不是丹阳人士,是来丹阳谋求荣华富贵的。” 王言程看破不说破,若真如此,那日皇上有意招安,他早该答应才是! “我倒有办法让他荣华富贵。”王言程笑着看了看陈延。 “真的吗?”陈延睁大双眼,好奇道。 他今年回来,其实是为了准备来年春日的武举,拿到名次后,未来便可渐渐成为家人们的靠山了。 陈莹怕陈延忽然答应,便立刻站起身道:“不行!他是我哥!” 整个贺府客堂陷入一片寂静。 半晌后,贺贤开口问:“王公子的办法是什么?” “当侍卫副统领啊!”迎着众人怪异的目光,王言程不假思索道,“不然一身功夫岂不可惜?” 贺贤瞥了眼陈延,暗示他别说话,转而对王言程道:“这还是算了吧,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陈莹望见陈延那双渴望的眼神,斟酌着开口:“将军,请恕我冒昧,请问为太子办事,有什么不好吗?” 陈延躲在陈萱身后,小声嘀咕:“就是啊,有何不好?” “靠自己的本事功成名就,不是更好?”贺贤淡淡道,眼神意味深长。 王言程顿了顿,微笑着颔首:“也是。” 贺贤喝了口茶,语气像是随口一问:“听闻东宫出命案之时,王公子也在场?” 众人脸色微变,就连陈莹也不例外。 而王言程依旧面不改色:“在场的人多了。再者在下一介文士,就算目睹了命案发生也帮不上忙。 “不过我的确是在帮太子清理官场。” 贺贤笑了笑,微微垂眸,这哪是清理官场,分明是排除异己。 “那在下要是支持三殿下呢?” “那清理起来麻烦不小。”王言程抿了抿唇,挑了挑眉,眉下眼眸透着和善的微光。 俩人分明用的是调侃的语气,听着却让人莫名毛骨悚然。 陈延倒还好,从前也见过姐夫和其他将军这般论战,陈萱却没见过这种阵仗,额角噌噌冒着冷汗。 陈莹观察到惊慌的jiejie,默默走过去牵着她到室外,搂着她肩膀轻声安抚:“没事的,姐夫是忠臣良将,太子殿下一直都是敬重他的。” 有着上辈子记忆的陈莹心中无比清楚,贺贤的忠是忠百姓,他不会选择任何一位皇子,包括太子。这也是为何他不待见王言程的原因之一。 “那便好。”陈萱抚了抚胸口。 陈莹和陈萱正欲返回客堂,不巧遇上了又来通传的家丁,家丁叫住了陈莹:“太子妃娘娘,宫里来人传话,让您即刻回宫。” 陈莹问:“可有说明缘由?” 不等家丁答复,一位老内侍就从他身后走来:“太后赐您若干婢女,婢女们正等着您回东宫安排呢,太后也顺便在东宫做客。” 陈莹一眼便认出来了,这老内侍是太后身边的大红人。果然皇后所料是真,太后是打算安插眼线呢。 “容本宫跟贺府的人告个别,不出一巡便来。”陈莹微笑着道。 说罢,她就一路碎步回到贺家客堂,言明实情,决意先行告退,改日再来。 “那在下也走了。”王言程跟她一道出贺府,但是半路上往自己住宅而去了。 “不送。”贺贤神情冷漠。 待人走后,贺贤注视着陈萱。 “王家当初为了弃周投梁,连旁支血脉都不绕过,如今这位不习武的王公子也许更可怕。是真不该让这样的氏族收养你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