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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点点头,进了房间。 夏以德钻进主卧,慌不择衣,随便穿了袄子,匆匆忙忙套上厚码字,恨不得马上就冲出去。 柳秀娟跟着穿衣服,嘴硬道:“我还不了解纯纯么,她没那个胆子乱来,肯定是写作业耽误了,指不定她就在楼下呢。” 夏以德遏制不住,怒吼道:“你闭嘴!都是你刻薄闹的!你要是对她稍微好一丁点,她会出事吗!” 柳秀娟睁圆了眼睛,委屈地哭了。 结婚这么多年,夏以德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 今天居然因为一个侄女吼她! 夏以德不忍心见柳秀娟流眼泪,但事态紧急,也顾不上安慰她,沉着脸说:“先把孩子找到再说,她不能有事。” 柳秀娟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显示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十五分,平常这个时候,夏纯都睡了。 她也开始慌了神,忍着眼泪,穿好衣服跟夏以德一起出门去找人。 夫妻两个骑着电动车出门,从小区出去,一直走到学校问门卫,却得知所有教室的灯都熄灭了,走读的学生全部回家了。 夏以德站在大门口,想打电话给夏纯的班主任,却发现他竟然从没存过夏纯老师的电话。 柳秀娟也发现,她居然不知道夏纯任何一个同学家长的联系方式。 冰天雪地,夫妻两个冻得瑟瑟发抖,露在外面的双手僵如冰棍,却还是不得不翻找着手机里可能会有的用的联系方式。 寒冷加剧了恐慌。 柳秀娟开始着急了,才说:“以德,报|警吧。” 夏以德喃喃道:“再找找,再找找,报|警事儿就闹大了。” 柳秀娟脑子一片空白,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夏以德:“先回家。” 夫妻两人又骑车回了家。 天寒地冻,冷风从脸颊和耳廓刮过去,刀子一样割人。 但夏以德感觉不到痛,或者说,冷风的痛,比不上夏纯失踪带来的胆寒感。 到家门口的时候,夏以德哆嗦着开了锁,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怕的。 推开门的时候,夏以德和柳秀娟看着客厅亮着的灯,和门口女孩儿的靴子,瞬间愣了。 夏纯回来了?! 夏以德鞋子都来不及换,跑到夏纯房门口,没见到人,又跑去书房,这才看到了夏纯。 夏纯开了书房的空调,正在写试卷,她的手边一杯温热的牛奶,还有一片面包,对比起夏以德和柳秀娟的狼狈,她可太悠闲自在了。 夏以德直直地看着夏纯,百感交集。 夏纯放下笔,抬头,逼视着夏以德说:“我的房间太冷,得安装一个空调。” 夏以德下意识吞咽着,点头说:“好,装,装一个。” 夏纯继续低头做试卷,夏以德关上书房的门,退了出去。 柳秀娟赶过来,想冲进书房,却被夏以德拽进了卧室。 柳秀娟感觉被耍了,一肚子邪火没地儿发,全发在夏以德身上,锤了他几拳头,又给了他巴掌,头发都给他褥掉一小撮。 夏以德任由柳秀娟打着,话也不说。 等柳秀娟打累了,他最后敲定了结果:“明天我去联系人,给纯纯装一个空调,至少让她高三的时候,舒舒服服过去。” 柳秀娟粗鲁地脱了衣服,直接蒙被子躺下,躲着哭了起来。 书房里。 夏纯做完试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洗漱了回房睡觉。 她紧紧地抱着洋娃娃,笑眯眯道:“豆豆,成功了,我们成功了,我有空调吹了!” 傅闻声轻笑一声。 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时间,足够夏以德在被揭穿恶行的恐惧里自乱阵脚。 这种垃圾,可太好对付了。 夏纯给洋娃娃也盖好被子,说:“豆豆,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其实迟回一个小时,她也很不安。 这是她第一次对夏以德提出要求,她期待着,这件事不只是终止于口头争吵而已。 她想看到实际一点的结果。 她想求证,变勇敢,事情就会越来越好。 她终于成功了一次。 长久受精神压迫的夏纯,好像生出一双看不见的翅膀,让她的精神自由地翱翔了一阵。 傅闻声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快乐。 夏纯挨着洋娃娃的脸颊,弯着嘴角说:“豆豆,我给你唱首歌吧,以前你没来的时候,我都会给洋娃娃唱歌的。” 傅闻声音调懒懒的:“好啊。” 其实他知道是什么歌,他喜欢这首歌,也需要这首歌。 夏纯轻哼着温柔的摇篮曲,哼到她自己也困了,下意识说了一句:“晚安,豆豆。” 傅闻声回到自己的身体,失眠带来的头疼欲裂,在强烈的睡意下消失了。 他异常沉稳地睡去。 隆冬之夜,高楼负雪,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在各处,似一片月光洒下的斑驳。 风移影动,连飞舞的塑料袋都是轻盈可爱的。 . 夏以德昨夜受过惊吓之后,第二天早上,自觉地把一个月的生活费都给了夏纯。 并且瞒着柳秀娟,悄悄从私房钱里多拿了一百块出来,塞到夏纯的生活费里。 夏纯从家里出来后,一路跑去学校门口的蛋糕店。 攥在她手心里的几百块的巨款,让她在美味精致的糕点面前,充满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