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下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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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仙派人数衰减,但是气运却日渐增长。 玉隐峰不断的接引昆仑群山龙脉灵气,朝此间凝聚。 按照现在的速度,用不了多久,这些聚集来的龙脉灵气就会发生质变,甚至有可能孕育出天子龙气。 如今的人间再无真龙天子的说法,那么这所谓的天子龙气应得只能是大人。 乾道龙章中,共有两个大人。 一个是九二见龙在天,一个是九五飞龙在天。 除了这两个大人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隐藏的大人,那便是用九。 用九,见群龙无首。 群龙无首。大人现…… 只是,我不确定这个大人是否应在我身上,因为用九对现在的我而言,难如登天。 而且时机也不对,按照现在的龙脉凝聚速度,大人将会在年内现身。 我就算机缘无数。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用九。 用九,神威比肩先天神祇,超脱天地法则之外,而我现在连天地法则是什么都触碰不到。 玉隐峰一战后,玉隐峰弟子做出抉择,选择留下来的剑心坚执,修行要比平时更加刻苦激励。 慕容灵筠最先破境,癸水剑气已突破到天贼境界。 在谪仙派弟子中排第一,剑威只在掌教羽少阳和七位剑胆长老之下。 李玄武修得是戊土剑气,修为进境依旧停滞不前,不过在柳青漪的帮扶下,两人倒是合力创下一套全新的剑法,名为玄冥双剑诀。 玄为玄龟,冥为灵蛇。 柳青漪为阴灵化蛟,修癸水之道,来昆仑后,改修癸水剑道,李玄武本身修的是戊土剑气。 两人合力创下的这套剑法。完美契合玄武神兽的灵韵。 动中有静,静中有动。 安静隐忍如大地,动如蛟龙出深渊。 联手施为,能爆发出阳神之威。 阳神虽然远在神祇之下,但这已经足以提振士气,让谪仙派弟子看到了未来的曙光。 宋珏说昆仑剑心是战神留在人间的兵刃,蕴含着战神之道,我把这话说给阿清之后,她便动了闭关悟道的心思。 战神兵书还在死神手中。所讲的也都是行军打仗奇门遁甲的诡道之术,并不适合现在的张清濯修行。 兵者诡道也,张清濯有大人相,却不适合统兵。 相反,死神虽然神格尊贵,却带有将格,是天生的征战杀伐之将。 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她恰好是天下亡魂之君。 张清濯入山腹闭关之后,我便开始探索玉隐峰周边雪域。 以灵觉去感知这万山之祖的龙脉灵气。寻找金神的机缘。 水神在归墟,金神在昆仑。 庚金为万剑之根本,如今我剑道修得是帝王金,再想提升,就只能从金神的威仪中寻找。 金神并非单指某个神祇,指的是神位。 君子不患无量。见大则量大。 金神的威仪,既是修庚金剑气的无上选择,也是剑道最极致的追求。 至于其它剑气修行者,最终也是根据五行生克的道理,溯本追源回到庚金上面。 玉隐峰之战中,巨阙剑被毁,现在我用的兵刃是一把寒铁古剑。 此剑原为谪仙派修庚金剑气的高人所用,距今有五百年历史,依然寒气逼人。 不过。这把剑还是远远无法和巨阙相提并论,更比不上儒道的纯均。 想起纯均,我想到了颜夫子。想到了文昌书院,想到了沈若羽。 心中一动,随心起了一卦。是个巽卦。 巽为风,君子以申命行事。 变爻为初六,爻辞为,进退,利武人之贞。 在昆仑我为主,巽卦意味着将要强客来访,主方受制于客方。 才起此卦,就见慕容灵筠踏雪来寻我。 “秦玦,儒道的人上山了。” “人在哪?”我问道。 “剑阁。” 人在剑阁,说明儒道正在和羽少阳商量关于谪仙派的事。 谪仙派这次有大批弟子加入灵异科,儒道得了好处,肯定想进一步拉拢谪仙派。 一旦谪仙派为儒道所用。龙凤孤木难栖,就不得不求助于儒道。 昊天挟持天道为己用,儒道挟持的却是整个人道。 如今儒道势大,即便昆仑墟出世仙人回归也很难撼动人间根基,但是龙凤却不在人道之内。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和道门相比。儒道对龙凤的戒心还要重一些。 我占得巽卦就是在预兆此事。 除此之外,儒道来昆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问罪。 和平年代,十余万道兵的死,虽然道门并没有主动找儒道问责,但儒道本身却不能坐实不管。 人族气运离我而去,说明我已经站在了人族的对立面,超出了儒道所容忍的极限。 风雪漫天,慕容灵筠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 慕容灵筠身材高挑,容颜清绝,当初斗宝大会曾被惊为天人。 那时候的她是昆仑的谪仙人,高高在上。 如今事过景迁,不论是阿清还是我,修为都早已超越了她,更在玉隐峰一战封神。 骄傲如慕容,面对这份落差自然无法接受。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太骄傲,只把心里的落差全部化为修行的动力。 人越来清减,剑法修为越来越高绝。 慕容是阿清的贵人,当初若不是她把阿清接回昆仑,阿清很难逃过茅山宗的阴谋算计。 此刻,风雪中望着慕容的背影,我忽然心有所感,问出了一个问题。 “慕容师兄,你有没有后悔过?” 慕容灵筠闻言站住脚步,不回头的问道:“后悔什么?” “接阿清回来,谪仙派被卷入龙凤大劫。”我说道。 “无论有没有龙凤大劫,谪仙派都无法幸免。”慕容灵筠淡淡的回应道。 “你觉得阿清是什么样的人?”我又问道。 “她永远也成不了战神,也不需要成为战神。” “为什么?” “儒道在剑阁同我师父商议归附的事,我虽然不知儒道会开出什么条件,但我知道我师父一定不会答应。”慕容灵筠没有回答,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为什么?”我再次问道。 “这两个问题,答案都是一样,都是因为你。从前我一再看轻你,现在我才晓得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秦玦,从你踏上昆仑的那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 “你有没有想过,很多时候我也是在赌?” “就算是赌,谪仙派也愿意在你身上下注。没有你,谪仙派不可能在这次玉隐峰之战中不伤一兵一卒。” “在我身上下注,你应该清楚赌输的代价。” “纵然血本无归,愿赌服输。这是我个人的态度,也是谪仙派上下所有弟子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