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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不是不怕,但此时若惊扰了旁人,只怕更麻烦。 这动静传到了另两人的耳朵里, 齐齐回过了头来。 赵达一见小丫头的样子, 立刻换了神色缓声安慰道,“没事,舅舅跟表哥都解决了, 别怕。” 小丫头躲在jiejie身后, 渐渐缓过了神来, 点了点头, 又试着问道, “他们是什么人?” “是恶人。” 独孤珩没有多说, 只将目光投向了安若,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会给你爹留信,避过这里再见吧。” 安若一怔,瞬间已经明白了事情的严重。 ——看这些死尸统一穿着夜行衣, 便知不会是寻常窃贼,很大可能是高霁派来找她的,若不是独孤珩与赵达及时发现,她真不知会发生什么。 此时已经没有选择,她便点头应了声好。 所幸本也没什么东西要拿,几人说走就走,立时趁夜离开这了才住过一日的院子。 而待消息递到大船上时,已是第二日上午。 高霁冷脸咬牙,不发一言。 底下回话的连金却是冷汗频频。 他们派出去的人明明都是高手,谁能想到竟会全部有去无回? 这下好了,人也死了,那美人儿却依然不知在何处,连金悄悄觑了觑世子爷的脸,已经在思考等会儿该怎样为自己讨得一线生机。 “人全都死了?” 须臾,高霁终于开了口,声音却也是阴寒逼人。 连金赶忙点头,“是,八个人全都没了气息,看伤口,应是高手干的。” “高手?” 高霁咬牙道,“小小的商家,如何会认识这般高手?” 连金也觉得奇怪呢,“离京前小分明已经查过他们的底细,这阮家不过就是普通商人,并未与什么江湖之人有瓜葛啊……” 高霁神色阴沉,又想了想,忽然问道,“那个表哥呢,可查到了?” 连金忙答,“小的已派人去了汴京,毕竟有些路程,大约要再等几日……” “没用的东西!” 话未说完,引来一声怒斥,连金吓的一缩脖子,又赶忙闭上了嘴。 须臾,却又听他的主子冷笑起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她不是要去临安吗?本公子就在临安等着她。” 连金反应过来,赶忙应是,“小的这就派人去临安阮家。” ~~ 安若人生地不熟,全跟着独孤珩走,眼下离临安还有一些距离,但他没有再雇船,而是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辆马车,完全走陆路。 赵达在前头驾车,安若只得领着meimei与独孤珩共坐在车厢内。 虽然有些别扭,但没办法,总不能叫他去车外待着。 马车飞快,却为了避免引起注意,赵达走的都是乡野小路,路况不好,免不了颠簸。 芳若又累又困,乖乖伏在jiejie的腿上睡了过去,安若心内虽担心,但时间一长,难免也有些困意。 “天亮还早,睡一会儿吧。” 似乎看出她在眼皮打架,身边的青年忽然出声道。 她一顿,立刻摇起头来,“不,还不太困。” 他就在身边,她哪里能随意睡去。 独孤珩便没再说什么。 又继续颠簸一阵,安若又忍不住眼皮打架起来。 这次独孤珩没再出声,她撑了一会儿,忍不住悄悄看去,只见他阖着眼皮。 是不是也睡了? 应该是吧。 她这才稍稍放了放心,终究抗不过困倦,也闭上眼,睡了过去。 然须臾,身边的青年却睁开了眼。 目光静静扫过她的睡颜,他微微勾唇,拿起身边的薄毯,轻轻为她盖在了身上。 少女睡得无辜又沉静,竟浑然不觉。 一夜在车轮声过去。 待安若睡足再睁眼,惊觉天已经亮了。 马车停了下来,车厢内只有她跟meimei,两人身上还盖着一张薄毯。 隐约听见车外有说话声,是独孤珩与赵达的声音,她顿了顿,将毯子全盖在meimei身上,也起身下了车。 原来他们停在了一处河边,此时天该还早,远远的地平线上日头正要升起,隐约还能看见不远处村庄里的炊烟。 赵达正掬着河水洗脸,独孤珩立在一旁,听见动静,朝她投来了目光。 “醒了?” 他问。 安若点了点头,想起方才的毯子,想跟他道声谢。 但赵达在身边,又不太好开口,只好转而道,“我们到哪里了?” “今日大约能入泅州,”独孤珩答完,又道,“这河水还算干净,可以洗脸,前头有一个镇子,我们等会儿去那里吃点东西。” “镇子?” 安若有些迟疑,人多的地方通常会有官差,如若要查他们的路引可怎么好? 她忍不住提醒道,“怕是会有官差。” 赵达正好洗完脸,安慰她道,“咱们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官差?放心。” 独孤珩也笑了笑,“无事,不必担心。” 安若只好点了点头,看他们都胸有成竹的样子,或许都有准备吧。 河水清凉,洗过脸后又清醒了些,安若回到车上,恰好芳若也醒了,懵懂着问,“我们到了吗jiejie?” 她好笑又有些心疼,只能摇头说没有,“舅舅”赵达听见了,一边驾车一边同车里道,“丫头,等会儿就能吃饭了,再忍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