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宝婳,你愿意永远都陪在我身边吗? 我可以许你的后半辈子衣食无忧,子息绵延、承欢膝下……”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极端诱惑的饵。 梅衾显然很了解宝婳需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要拿什么样的东西去诱惑她。 她喜欢他,却也贪财、心中缺乏着安全感。 他说过他从不强人所难。 但他并不介意用一些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去诱惑宝婳。 诱惑她及早地朝他迈出这一步来。 她实在是个太过于磨人的女子,每每甜言蜜语挂在嘴边,却一次又一次地让他空等。 宝婳小嘴微动,却急促地喘息了两声。 她方才是想解释什么…… 她想解释自己背上的这道伤是替他挡的,想问问他还记得吗? 可三公子突然间许诺了她一个比寻常姨娘都更有分量的诺言。 衣食无忧宝婳便足以满足。 子息绵延……便是许诺会给她他们之间的孩子。 宝婳再傻也知晓就算她有机会做三公子的姨娘,也是不能随意生子的。 尤其是儿子……可见他这句话的分量。 “三爷……” 宝婳想要将衣裳拢起,可双手也一并被梅衾双臂箍在怀中。 他温柔的力道却恰到好处地让宝婳无法挣脱。 他不容许宝婳再一次退缩。 “宝婳……” 他宛若轻叹。 便情不自禁地在宝婳后背那道疤上落下怜惜一吻,激起掌下娇软的身躯一阵颤栗。 绣春院外,这厢梅襄并未走出太远,忽然就停下了脚步。 管卢疑惑道:“二爷,怎么了?” 他走到梅襄身侧,便瞧见他脸上噙着一丝阴冷的笑容。 灯笼昏弱的光自下而上地打在他的脸上,看起来竟十分可怖。 梅襄长睫微垂,漆眸幽如夜色,映着烛光点点,颇显邪异。 他挑着唇角,口中轻喃,“怎么办?真是越想越不甘心……” 那个蠢东西想做什么,分明都写在了脸上不是么? 旁人看不出来,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她坏了他的好事之后,竟然还想着自己能得偿所愿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轻度修罗场…… 第17章 梅衾自幼便洁身自好,从未同同龄人一般,过早地沾染女色。 并不是他对女色不感兴趣,一些是出于对女子的怜惜,一些亦是出于父母之间充满了龃龉的夫妻关系。 他并不想同父亲一般,在娶妻之前纳妾。 可宝婳是那样的可人,天真的目光不染一丝浊色。 他想满足她先前那个愿望的念头里,有天性使然的驱使,也有对她难舍的那分喜爱。 倘若她先前几次三番都是对他欲迎还拒,梅衾不得不承认,她若能有这样的手段,亦是让他无力抵抗。 软玉温香般的美人落在他的怀里,宝婳身上独有的香气亦是让他迷醉。 他仿佛听见她怯怕的声音,可他却已经不能用平常清醒的头脑去抵抗来自她的诱惑。 他想这时候她若开口娇怯地同他要天上的星星,他兴许也会无可奈何地想办法摘给她。 门忽然被人抬脚踹开。 梅衾缓缓地抬眸,便瞧见了方才离开了绣春院的梅襄竟去而复返。 而他怀里的宝婳此刻发髻蹭得凌乱,落下几绺缠在雪腮,这般靡丽的模样竟也叫人头一回见识到。 宝婳还茫然震惊地沉浸在梅衾落在她后肩上的一吻,梅衾却已经反应过来,将宝婳的衣物合拢。 “二哥怎回来了?” 他对上梅襄的视线,莫名感知到一抹抵触。 就好像是属于男人之间原始而天然的直觉,当他发觉梅襄毫不避讳地看向宝婳时,他便慢慢蹙起了眉心。 宝婳挣了挣,却仍被梅衾禁锢在怀中。 他往日里最是温和不过,当下却好似也生出了一抹占有欲,漫不经心地应对梅襄之余,竟也不肯放开宝婳。 梅襄幽黑的目光从宝婳的脸上掠过。 宝婳心虚地拢住领口,竟打心底生出一抹不知名的慌乱。 梅襄的神情叫人看不出喜怒来,对梅衾道:“我忽然想起一些事情,想要同宝婳说。” 宝婳顿时僵住了身子。 他……他为什么突然要同她说事情? “只怕宝婳今晚上不大方便。” 梅衾温和地回应,可声音里罕见得多出一丝凉意。 梅襄被拒,竟也不恼。 他垂眸扫了一眼梅衾落在宝婳腰间的手,“想来三弟向来孝顺,几次三番为母亲的事情费心,我早该相助几分……” 梅衾温声问道:“二哥这个时候进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喜悦,反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梅襄缓缓说道:“意思是说,我可以帮三弟试着同父亲说情。” 梅衾眼中微微诧异。 “还是说,宝婳也希望我就在这里,将事情说出来?” 梅襄微微偏头,噙起一抹笑看向宝婳,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宝婳对上他幽深的目光,竟鬼使神差地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想告诉三公子,她同他的关系…… 宝婳心中慌乱不已,自然不敢让他说出,连忙又从梅衾的怀里挣扎起来。 这回梅衾却松开了手。 “三爷,我先前,是有一桩事情未同二公子说清楚。” 宝婳说了谎,心口狂跳,喘息亦是不安。 梅衾看着她,似有所思,“宝婳,你……果真要去?” 宝婳点了点头,却不敢抬头触到梅衾的目光。 倘若她迟早都要离开,她就更不想叫梅衾知晓她是同他的亲哥哥有过染指…… 梅衾的话顿时哽住。 他方才全是本能的反应想要占有宝婳,未曾加以思考。 当下清醒几分,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 梅襄若要伤害宝婳,必然不会这样光明正大地将人叫走。 但梅襄既然能用母亲的事情来交换……梅衾也不由生出一抹迟疑。 “二哥,往日里我敬重着你,你要同宝婳说话可以……” 梅衾方才周身微热的情绪这时也微微平息。 他转头再度对上梅襄的目光,口吻理性而清明,“但不可令她少一根头发。” 梅襄神色浅淡,掩唇轻咳一声,模样仍旧带着一丝病态,仿佛脆弱。 “三弟多虑,我向来身体羸弱,只怕没有那能力让她少一根头发。” 他二人对话的功夫,宝婳滑下了榻,手指颤抖地系好衣带,垂首对梅衾道:“三爷,奴婢同二爷将事情说清楚就回。” 梅衾似思虑着什么,没有开口。 梅襄便意味深长地扫了宝婳一眼,将她领出绣春院去。 外面天色漆黑,管卢也不在这附近。 离开了微光点点的绣春院,宝婳便只能看到前面一道影影绰绰的影子。 她心慌意乱地跟着对方,脑袋里都还未从梅衾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中回过神来。 那种满受侵略感的滋味对于宝婳而言并不陌生。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在他们的眼中是一个柔弱的猎物。 就连往日里温润儒雅的梅三公子都不能例外…… 前方的路愈发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