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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一定跟薇薇同年级,她这个情况,说不定跟不上高中课程。” 林夕雨实话实说,私生女一看就是没机会读书的人。 她的薇薇就读得可是市里首屈一指的贵族高中,里面同一批的孩子要么是聪明过人,将来会成为M市的精英,要么就是M市家产在千万以上的富家子弟。私生女这种东西,凭什么进那种高规格的学校? 林夕雨心里不忿,就私生女这副邋遢呆蠢的样子,进去了也是丢人现眼! “也是,”林夕雨这么一说,陆程远倒是想起来。李爱华那个女人平时连饭都不给孩子吃饱,读书估计就更悬了。想想丸子那副听不懂人话的样子,说不定初中部的课程都跟不上。陆程远于是又说,“那顺便安排好家庭教师。” “十七岁快十八岁了,学习得抓,不然赶不上高考。”陆程远说的理所当然,“这段时间在家看病,也没人陪她,不如就听老师讲课。” 反正不管底子有多差,他陆程远的女儿是绝对不能文盲。 林夕雨:“……”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陆程远噎住,她气得手指都捏白了。林夕雨现在又开始怀疑,昨晚陆程远说的那些话是不是都是哄她的。不然为什么这么替一个客人考虑?谁家请客住,还包她读书考大学的? 也不想再多嘴了。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让陆程远查缺补漏的都给私生女安排上。将桌子上的杯子一收,林夕雨端着就往外走。 她虽露出生气的表情也没多说什么说话,但背影却巧妙地表现出来。 林夕雨十几年里一向这样,真生气了不会撒娇,就利用肢体动作让陆程远领会到她的意思——她生气了。 不过今天陆程远没注意到,安顿丸子,他的工作积了几天。 林夕雨慢吞吞地走到门边儿了,还不见陆程远凑过来哄,那是真的委屈了。虽然她总是怀疑陆程远对她母女不真心,但也只是怀疑而已。陆程远确实没再做过那些事。十几年被宠着,林夕雨的心气儿其实比陆薇薇有过之无不及,一样的娇气,一样的不能惹。 这般受一点点委屈,她的眼泪就止不住往下掉。 等陆程远听到门边的动静,抬头一看她在抹眼泪,立即就慌了。走过来将人抱起来,放到办公桌椅子上,替她擦眼泪。虽然不清楚林夕雨这是有为了什么哭,但他十几年养出来的应变能力,一贯是闭着眼瞎认错。 不管什么情况,先说自己做错了就没错了。 果然他这一开口说错,林夕雨的拳头就咚咚地捶下来。 很快,这书房的门从里头锁上了。 青天白日的,锁门干什么,佣人用脚底板猜都知道在干什么。方妈这一点上就很佩服林夕雨,都一把年纪了,还把自己活得跟没吃过rou的那啥似的。 方妈牵着丸子,慢悠悠地从书房经过。里头女人夸张的叫.床声音听的人耳根子都发麻,方妈一把捂住面无表情的丸子的耳朵,老脸通红:“小孩子别瞎听,太太跟先生在里头商量重要的事情,咱们千万别打扰。”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丸子突然点了点头问:“哦。” 方妈吓一跳,看丸子的眼神都有小小的激动。 老实说,她从昨天到现在就没听这孩子开口说过一句话,都要以为这是个哑巴。没想到,其实都听得懂。 牵着人回到客房,方妈又替丸子擦了一遍药。看她手脚冻得开裂,又仔细替她抹了手脚。擦着擦着就想到昨天丸子在餐桌上的遭遇。陆薇薇嚷的那些话,方妈躲在厨房听的一清二楚。想想又叹气,说:“还不如听不懂,能少受多少委屈。” 丸子眼睛闪了闪,方妈将药箱放到柜子里,顺便替她带上了门。 陆程远说过的事儿,他的助理第二天就安排好了。 新来的心理医生是个金发碧眼的年轻男人,威廉。举止优雅,说话有着独有的英伦强调。他在第一眼看到丸子的时候大吃了一惊,震惊于她浑身都是伤痕。 林夕雨一眼看出他的意思,连忙摆手解释:“不是家里人弄的。家里人对这孩子都很温和。这孩子接回来的时候就一身的伤了。她不爱说话,听说是受过监护人长时间的虐待所致的,有点怕生。其他的情况我们也不是很了解。” 威廉在大致了解丸子的处境之后,要求跟父亲陆程远单独聊一聊。 陆程远既然请了专业人士,当然也配合治疗。欣然跟威廉去了书房单独聊。家教是三天后到位的。因为教的门课有点多,家教不好请太多,所以要求有点高才耽搁了几天。不过耽搁几天也不算事,所以就这么安排了。 威廉在跟陆程远第一次聊过之后,就清楚这是一位愧疚大于父爱的不称职的父亲。 基于病人的生存状况,威廉并没有指责或委婉指出陆程远的问题。因为他很清楚这个身居高位的商人的心理,过多的指责和指教,可能会造成相反的结果。为了病人考虑,他只是提出了陆程远需要每天抽出一个小时单独赔丸子说话的要求。 因为是单独聊天,没有林夕雨的插嘴,陆程远的表情略有些犹豫。一来,他对丸子的愧疚是真实的,也确实存在弥补的心情;二来觉得一个小时时间太长了,他每天陪陆薇薇的时间都没有一个小时。 “这是必须的,”威廉温和又坚定地给出态度,“如果先生希望病人尽快治愈恢复正常,付出时间陪伴是必然的。毕竟病人目前为止,只相信先生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