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页
沈兰若瞳孔剧烈一缩,谢霖没说话,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姑母,姑母……”沈兰若慌了,姑母这话什么意思?这是说,在姑母心中,长房那个贱人已经替换了她的地位吗? “是表兄他对不住我我才如此,表兄他昨夜根本就……” “你住口!”谢二太太不想听她狡辩,她着实想不通温顺体贴的侄女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到底是受了委屈才如此,还是本性藏得太好,“再闹,我就送你回沈家去。” 昨日酒宴的到客叫谢二太太忽然看穿了许多事情,坚持将这桩婚事办下去指不定不是一件好事。或许在旁人眼中,根本就是个笑话! 撂下一句狠话之后,谢二太太冷着脸拂袖而去。 谢霖也折腾累了,宿醉的脑袋一抽一抽的疼。他抬手招来几个下人,吩咐她们赶紧替二少奶奶上妆。他自己则去了偏房,重新洗漱。 等两人收拾好赶去福寿园,果不其然,久候的谢家人脸色都不好看。 谢老封君都懒得做那等表面功夫,沈兰若敬上来的茶,她都是叫身边嬷嬷接过去的。见面礼也给的随意,丝毫不如丸子当日的郑重和精心。谢二太太倒是准备了不错的见面礼,但在早晨那事儿之后,她又当众增添了沈兰若一本女戒。 沈兰若脸上乍青乍红的,但被谢二太太训斥过,这会儿再没敢摆到脸上来。 丸子不是长辈,不必喝她的茶。但按照规矩,也是该给一份见面礼的。丸子素来不会在这种小事上给人话柄,自然准备得体面又大方。 不过她给的好,沈兰若领不领情就不一定。至少面对丸子时,沈兰若嘴角连牵都没牵一下。 敬茶礼十分仓促,一圈转下来,很快老太太就赶人。 谢霖心里叹气,却也无可奈何。沈兰若出了福寿园,整张脸就拉下来。谢霖已经不想哄了,他从昨夜到如今都没好好歇息过,说了句有事便匆匆去了外院。 或许赶巧,又或许是故意。沈兰若心慌意乱的,又跟丸子碰上了。 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又发生了一遍,只是角色好像有些换过来。沈兰若疾言厉色地质问丸子,是否心胸狭窄蓄意报复她,才会在新婚之夜将谢霖唤走。 丸子站在花丛后面,精神饱满神采奕奕:“是又如何?我就是故意的。” 恶毒女配的嘴脸暴露无遗,沈兰若差点没气疯:“果然!果然是你这个贱人!” 往日不会骂人的才女表姑娘,指着丸子的鼻子各种侮辱人的词汇蹦出来。因为等她敬茶等了许久,这会儿敬完茶已经很晚,花园里都是人。沈兰若厉声咒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新婚之夜将别人的相公勾引走,你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丸子根本不痛不痒,勾唇一笑:“你都不怕,我为何要怕?你先做的初一,我做十五。说来说去,我不过是学习你罢了。” 第17章 兼祧之妻(17) 第一只恶毒女配 沈兰若出了福寿园跟丸子又闹一场,动静没出一刻钟就传到谢家长辈耳中。 谢老太太已经放过话不会管二房孙媳妇,问都没问沈兰若那边,只派人去汀兰苑来问丸子可受什么委屈。谢大太太却十分生气。原本她就对沈兰若就只是面子情,这会儿知她不长眼去招惹丸子,难得对还在福寿园的谢二太太说话口气都重了不少。 谢二太太早晨才气了一通,这会儿已不只是怒沈兰若蠢笨这么简单了。她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懊悔得不得了,为沈家颜面给儿子娶妻当真是做错了。 面上的难堪,尤其当着谢老太太的面儿。当初大太太便劝过她三思,她存了点大太太在瞧她娘家笑话的心思就没听进去。这会儿想起来,知她的好意,却更觉得难堪了。 再顾不上其他,她给老太太行了一礼,匆匆便领着人告退。 谢老太太摆摆手示意她自去,对谢大太太道一句:“这中馈还是你把在手中。等秋月开了怀,你在手把手一点点交给她。莫叫二房沾手了。” 人既已娶进门,除非七出之条休妻,否则没法赶出去。老二家的耳根子又软,反反复复根本挡不住事。谢老太太如今只求谢家偌大的家业,别败在这群糊涂人手里。 谢大太太闻言心口一跳,有点不大确信老太太的意思。 谢老封君也不跟她卖关子,明明白白地道:“秋月开了怀,若头一胎便是男孩。老身就做主了,抢先把这爵位给定下来。左右这爵位本就是长房的,馥哥儿不在了,才落到霖哥儿头上。若霖哥儿娶个机灵的也就罢了,二房糊涂成这样,将来子嗣能有什么出息!” 谢大太太自谢馥去后寂灭已久的眼睛骤然亮起来,心口怦怦跳。 “这,这是不是不大好?如今爵位还在霖哥儿身上,怎地能……”若说不心动,那是假的。谢大太太早年儿子在世时,风头盛极一时。从来就不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况且,这话若说出来,怕二房受不住。” “如何不能?谢家如今是二房做主了还是怎地?”谢老封君龙头拐杖狠狠一杵,冷哼道,“霖哥儿自己若是个出息的,便是不要这爵位,一样能成事儿!” “若头胎并非男孩……” “这爵位只能是秋月肚子里出来的,二房那东西生的孩子想要,除非我死了!”老太太笃定地说,“你在一旁给我盯紧着,谢家的家业是祖祖辈辈打下来的,可不是给沈家败的!老二家的一看就摇摆不定,怕是日头长了,心一软,又事事顺着那混账玩意儿。你可给我盯好了!谢家的东西,二房自家的那一份不拘着,但妄想多一分,都是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