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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卿在床边握了他的手,看着他疲惫沉暗的面容,满眼皆是担忧。 常遇却觉得心惊。 魏哥的情况他再了解不过,虽然时常发病,可发作的程度可大可小,像这般情绪激烈的时候,虽也有,可频率并不算太高,不过十天半月一次。 刘云卿过来前刚他就这般发过一次,这才隔了几天,不应该啊这么快啊。 常遇把刘云卿叫了出去,仔细询问他这两天的情况。 刘云卿就说他这两天情绪很稳定,虽然有时候沉默了些,但一点也看不出发病的征兆。 常遇又问她,他有没有烦躁、发怒的模样,或者大声斥责她的时候。 刘云卿摇摇头。这两天他待她一如既往的温柔,神色也很正常,她都几乎以为他的病快好了。 常遇吸口气。他表现的太正常的话,本身就是不正常。 常遇大概猜出问题所在了,这两天他在极力压制自己的状态。那些所有的负面状态,那些芥蒂,那些心结,他一概死死压在那看似正常的表现下。 这是极度危险的状态。压得太厉害,发作的时候呈递的表象就愈发汹涌,这无疑是个恶性循环。 “嫂子,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需要引导他说话,要引导他表达出内心深处的需求,或不满。” 常遇开始给她灌输引导的要领。她仔细听着,认真记着。 魏东醒来后,已经是下午了。 他看着墙上的挂钟,缓过一会后,很快就知道了自己又发病了。 床边的刘云卿见他总算醒来,很是欢喜,忙过来问他饿不饿。 他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内心开始动摇了。 他想让她离开。 他无法忍受自己癫狂凶恶的模样,在她面前直观展现。无法忍受他在她心中的形象,一点点的崩塌殆尽。 这令他很痛苦。 刘云卿看出了他有心事,就试着去引导他说出来。 他只说自己没事,之后就迅速转移话题。 终究,他的内心话没有说出来。 第二天,刘云卿依旧不断的拉着他说话。 可他大部分时间还是沉默的。 她听常遇说了,就知道了他这个状态是不正常的,不由急得催促他说会话。 大概是被她的喋喋不休弄的烦躁,他面上强自按捺的平静终于维持不下去,冷怒的朝着她斥了一声。 “你让我说,说什么?”他的胸膛起伏,呼吸急促,声音急厉:“说在你心里章毅比我重要?还是说你给他做过饭,熬过鸡汤,送过苹果和榴莲?” 说到这,他双眸闪过赤红,牙根咬得发颤,似又有癫狂之色。 刘云卿在短暂的怔忡后,忙说:“你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做!喝鸡汤吗?我这就给你熬去。” 他眼里的猩红色褪了几分,可脸上仍有躁郁之色。 “你给他的,又来给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你用心?” 刘云卿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我给你做别的汤。我只给他做过鸡汤,其他的什么的,都没做过。”她忙问:“政府你要喝什么?鸭汤?鹅汤?鸽子汤?还是牛汤?” 魏东的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可到底还是回复了她。 “羊rou汤。” 很快,有人送来了一系列厨房用具,还有一些调味品,以及一大块新鲜羊rou。 刘云卿挂上围裙,撸了袖子,开始切rou。 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她低垂着眉眼,很认真的给他做着饭,看着暖色的灯光打在她美如画的面庞上,落下一片温和的光晕。这般温馨的场景,让他失了神,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忍不住上前,走到她身后,紧紧揽过她的腰身圈住。 “云卿,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刘云卿想了下,点点头。 这倒不是敷衍,而是她认真想过的。这个世界上的人平均寿命不足百岁,而百岁之内,她肯定是无法修练到飞升期的。既然百年之内她还在这个世界,那她就会陪在他身边。 他伏低了头,与她耳鬓厮磨。 “云卿,记住你的承诺。” 刘云卿的手艺并不算那么好,说是勉强入口那都是美化过的了。可他却胃口大好,吃的津津有味,几乎喝光了她做的那锅羊汤。 她很明显的感受到,在喝完汤后,他的心情很好。 意识到这点的她,有些开心,又有些难受。 她这才感知到,原来他竟是这般容易满足。 明明她只为他做了这么点小事,他却可以这么开心。 晚上的时候,魏东搂过她的时候,忍不住问她:“你在想什么呢?” 刘云卿回过神,主动伸手抱住他的腰,脑袋往他胸前靠了靠,很认真的说:“政府,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 他听了这话很高兴,可这种高兴始终蒙了层阴影。 他压了压,本想像往常一般将这些不虞极力压在心底,却突然听她说道:“政府,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跟我说好吗?就像今天,如果你不说,我永远不知道你最喜欢喝羊汤。” 魏东在短暂的沉滞后,到底说出了心底的介意。 “云卿,你对章毅也这般好吗?” 听到这问话,刘云卿马上就意识到,她必须要好好回答这个问题。常遇跟她提过,他发病很大原因就是源自他的不安全感,导致了他嫉妒疯起,最后达到一个无法控制的局面。她需要做的就是给他足够的爱,足够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