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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父亲,或许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是个典型的古代封建大家长,但对她始终是爱护的包容的。 他包容她惊世骇俗的想法,冒天下之大不韪也全力支持她;她被欺负了,他就跳出来想尽办法帮她报复回去;她被人笑话婚事艰难,他会指着别人的鼻子骂“我一个女儿比你全部儿子都强”,转头还安慰她“那都是些什么歪瓜裂枣,我们阿福才不嫁,放心,阿爹养你”;她取得了功绩,他就尾巴翘到天上去,到处跟人花式自夸;她受伤了,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天一封信问她伤好得怎么样。 “阿爹……”林福轻唤了一声,有一丝哽咽。 林尊虎目大睁,很威严地又代母职命道:“勉之敬之,夙夜无违命。” 林福再深深拜了三拜,低头时眼泪掉落在蒲团上。 婚姻大事,明明生母还在却不在高堂之上,林福知道是父亲顶着祖母的不赞同做的决定。 “阿娘,不管外头怎么说,说我薄情寡性也好,说咱们东平侯府没有规矩也好,阿福的终身大事,我不想阿福心里不痛快,更不想时时刻刻要提防聂氏发疯搅了婚礼。”林尊说的坚定,提起聂氏有许多愧疚,“聂氏……是我负了她,但阿福没有任何对不起她的地方,我亏欠的我来还。” 老夫人听了,到底是应下了,没让聂氏从骊山的庄子回来,只让李敏月安排给那边送些喜饼过去。 叩拜了父亲,又前往家庙辞拜祖宗,全福妇人给林福盖上蔽膝,扶着她登上婚车。秦崧便上马,驭马围着婚车绕三圈,然后才让典军牵马,出东平侯府,乘辂还家,同牢合卺。 亲迎辂车出了东平侯府,后头跟着出来的是东平侯府送嫁之人,一抬抬的嫁妆鱼贯从侯府大门抬出,整一百二十八抬,绕过半个长安城走了一圈,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 朱雀大街两旁挤满了人,因是皇家婚礼,道两旁有诸卫帅守着,百姓们不敢障车,但是热闹和吉祥话是半点儿不少,秦崧骑在马上抱拳致谢,傧相们四散瓜果点心还有铜钱,长安百姓们欢呼,最开心的还要数孩子了。 绕了半个长安城,终于抵达魏王府,一群妇人从府中出来给新娘铺毡席,传毡一路到魏王府前庭西边,此处设有青庐。 先前头上盖的蔽膝在上婚车后就取下来了,待下车来,蔽膝不再用,改为却扇。 青庐里,秦崧坐西面东,林福坐东面西,在东閤祭酒的声令中行礼,随后来观礼的宗室子们念起了《去扇诗》,林福将手中团扇移开,大方让人看她的大浓妆。 接着东閤祭酒跪奏:“具牢馔。” 喜娘端上同牢盘来,吟诵着吉祥话,喂新郎新娘各吃三口掺了韭菹的饭、rou,那味道就不形容了,都凉了,好在一辈子也就吃这一次。 之后就是合卺,童子将匏瓜作得小瓢呈上来,里面浅浅一口酒液,在喜娘的吉祥话里,秦崧林福同时喝了一口合卺酒,差点儿没苦得皱眉,同时喜娘用五色丝绦将他们两人的脚趾系在一起,并念道:“系本从心系,心真系亦真。巧将心上系,付以系心人。” 林福放下小瓢,转头看向秦崧,正好秦崧也转头看了过来,两人视线对上,移都移不开。 喜娘们见状捂嘴轻笑,但该走的礼还没走完呢,遂分成两边给一对新人脱衣卸钗,边脱还要边念着相应的吉祥话,比如:“既见如花面,何须着绣衣。终为比翼鸟,他日会双飞。” 接着梳头合发,为结发。 终于,吟诵吉祥话的喜娘念着“四畔旁人总远去,从他夫妇一团新”退出了青庐,还打发走了全部来观礼的宾客,在他处设有宾客的宴席。 青庐里,只剩下了新婚夫妻二人,还是被喜娘脱得只剩中衣、头发结在一起、脚趾紧挨绑着的新婚夫妻二人。 一盏小小的烛火,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 林福心想:这可真是我的人生巅峰,终于把美人儿给娶回家了。 “娶?”秦崧疑惑反问,林福这才发现自己把心声给说了出来。 林福下巴一抬,理直气壮道:“本官有爵位有诰命,职事官正五品,散官从四品,有田庄、商铺、工厂、船队,前途无量,娶你,你难道很吃亏?” “不,是我的荣幸。”秦崧说着牵住林福的手,“那你可要好好待我,不可三心二意。” 林福笑弯了眼,回握住秦崧的大手,靠近了说:“我会好好待你,你亦不可三心二意。无论将来是坦途还是崎岖,我不放开你的手,你也不要放开我,我们一起走下去。”走到生命的尽头。 “一言为定。”秦崧伸臂揽住林福,低头亲吻他的新娘。 满心雀跃。 —全文完— 第212章 番外1 停停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元兴四十二年, 皇帝六十整寿,今年的万寿节三省六部五寺九监从年初就开始筹备,番邦纷纷遣使来喝,某些国家更是直接王室成员来使, 各地官吏也铆足了劲儿给皇帝陛下献祥瑞, 讨皇帝陛下欢心。 然而那些花样百出的祥瑞在皇帝陛下眼中统统都比不上扬州传来的大好消息——扬两优十号水稻亩产突破六石。 “诸位卿家, 这才是真正的祥瑞!”皇帝拊掌大笑。 众臣工齐声恭贺皇帝。 宇内海晏河清, 百姓安居乐业, 四海无不称臣, 恶邻不敢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