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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福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 “不无可能。”秦崧顿了一下,又说:“该说有很大可能才是。” 若燕王没有野心,在益州老老实实当个闲散王爷,日子难道不好过? 可他偏偏在严防死守下还能小动作不断,这就让人不得不对他提起十二万分的提防了。 “此事该告知陛下吧?”林福问。 秦崧想了想,摇头:“此事全凭揣测,并没有真凭实据,一个不小心恐会落下诬蔑储君、大逆不道的罪名。倘若走漏一点儿风声,接下来就会是群臣疯狂的弹劾。” 林福抿着唇,知道自己想当然了,但是储君与藩王私下勾结,岂能不告知陛下及早防范呢。 “一切交给我来办。”秦崧说道。 “可是,你禀告陛下的话,难道就不算诬蔑储君了?”林福摇头不赞同,“而且你的身份更加敏感,完全有诬蔑储君的理由,恐怕太子更不会放过你。” 秦崧笑了,轻拍了拍林福的手,说道:“别担心,我不会莽撞的。已经派了不少的探子前往益州,就算父皇一时没有发现,察事监的也不可能没有发现动静,我会想办法引察事听子往此事上查的。” 而且,秦崧没说,还有秦峻秦峰,稍稍给两人透露一些细枝末节,不怕这两人不探究到底。 林福点点头:“那你小心些。” 秦崧又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 “我听说你在种什么杂交麦,那是什么?” 说到了这个,林福便干脆待他去麦田那边去看。 “这一块就是杂交春小麦。”林福指着面前的一片麦地,“雍州有个小麦品种,产量比较突出、麦粒饱满,就是秆高,容易伏倒,所以每一茬的产量也不算太高。我选了青州一个矮秆的品种与其杂交,你瞧瞧,这片是不是比旁边的要矮一些。” 秦崧从各个角度对比了一番,点头:“是比旁边的要矮一点儿。” 然后又到了另外一片麦地,“这里是跟西北那边的品种杂交的,培养耐旱特性。” 林福就带着秦崧一片麦田一片麦田走过,给他说自己做过哪些实验,选了哪些地方的麦种,都用了哪些药剂,顺带吐槽一下化学大佬道长们慢吞吞的研究进度和敝帚自珍的性格。 “我定的春小麦育种目的,培育前期抗旱,后期耐湿,抗病能力高,综合形状好,稳产、高产、优质的春小麦品种。” 秦崧含笑看着侃侃而谈的林福,眼中仿佛星光璀璨,特别的可爱。 “你一定能行。”他说。 林福立刻笑得杏眼弯弯,更可爱了。 接着又说起了屯田司新进的两个主事。 罗关和晏陈调走后,通过流内铨的书令史康谷补上了一个主事的缺,另外一个是吏部安排来的,以前是门下省的掌固,名唤班阴。 说起这两人,林福憋了一肚子槽,终于找到人一吐为快了。 “真的,我从未见过如此话痨之人,没人给回应,班主事一个人都能叨叨一盏茶功夫,若是附和了一句,哪怕一个‘嗯’,哇……那不得了!” “两个主事,一个沉默寡言,一个啰啰嗦嗦,这两人都不能中和一下么!” “我怀疑吏部故意整我,否则怎么会安排一个话痨进屯田司,这难道不是打着烦死我的主意?用心险恶。” “还有晏主事,哦,现在是晏御史了。培养一个人才不容易的,他都已经能独立实验育种了,偏偏这次升官,居然被御史台要走了。我完全觉得他可以跟罗主事,哦,现在是罗署令一样,去了司农寺还能为实验室发光发热嘛!” “咳咳,”秦崧干咳两声,偏头眺望远处群山,负手淡声道:“御史大夫牧良玉很欣赏晏御史,称他口才了得。” 林福拉长脸:“屯田司就这么一个口才了得的。” “这不是又来了个爱说话的。”秦崧笑说:“口才不提,至少能说。” “派他出马烦死对手吗?” “……也是一个办法。” 林福大笑,连连说机智。 两人离开麦田再回到西瓜地来,皇庄的农人给西瓜花人工授粉已经快接近尾声了,不少已经干完手上活的人来问林福给果树人工授粉的问题。 林福一一解答了后,忽而转头对秦崧说:“你说,我跟陛下上疏,在国子监里开设农学课,如何?培养一批做农业研究的生徒,将来可以下沉到各州县指导当地农人耕种。” “可行。”秦崧说道:“京畿及天下诸县令,皆掌导扬风化,抚字黎氓,敦四人之业,崇五土之利,务知百姓之疾苦。习得农学,更能教化当地百姓。” 林福不停点头,对的对的,周朝的县令要管的事情超级多,须是全才,尤其是耕种一事更是重中之重。 接着她发散思维,说:“我觉得还可以开设化学课,就让几位道长给生徒们授课,百花齐放,全面发展。”培养德智体美劳全方面人才,科学技术更要全面发展、长足发展。 秦崧也不停点头表示赞同。 林福说着要如何开课,要请什么人编写书本,如何传播宣贯科学的重要性,诸如此类,越说越来劲儿,按捺不住要回去写奏疏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准备回城,你也快去庄子上吧,夜路不好走。”林福对秦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