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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太子宾客高声唤道, 用眼神示意秦峥收声, “殿下, 事已至此, 生气已无用,还是好生合计合计,该怎样让损失降到最小。” 秦峥压下怒气, 问道:“你们有什么主意?” 太子詹事想了想, 说:“殿下,魏王领扬州大都督,我们可以将扬州税粮之事牵扯到他身上, 想办法保住扬州刺史。” “都督领军务,刺史领政务,税粮之事又不归秦崧管,且他人在京城,如何管得到扬州去。”秦峥说。 “殿下,牵扯魏王是为保扬州刺史。”太子詹事说:“至于扯不扯得上,就看扬州刺史要不要他的脑袋了。” “哈哈……”秦峥大笑,并起双指隔空点点太子詹事,“甚好,此事就交由你来办。” “遵命。”太子詹事行礼。 太子宾客在一旁拱手道:“殿下,待此事过后,淮南道恐会有刺史空缺,臣欲去补缺,经营淮南之地。” 秦峥眉头微皱,正欲说话,殿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哭闹,他眉头一下皱紧,不悦道:“何人在外喧哗?” 太子詹事赶紧去开了殿门,殿外头侍卫拦住两个哭闹的小宫人。 那两个宫人一看殿门开了,立刻高声呼喊:“殿下——殿下——慕容承徽小产了——” 里头秦峥一听,就脑子一嗡,再顾不得其他,快步出去抓着一名小宫人问:“怎么回事?” “殿下,慕容承徽吃了太子妃送来的甜汤后就肚子疼得厉害,就……就出血了……” 秦峥甩开宫人,大步往后宫走,面色狰狞犹如魔鬼,欲择人而噬。 太子宾客慢慢走出崇教殿殿门,一直立在殿门旁的太子詹事对他说:“殿下极宠慕容承徽,自打慕容承徽有孕后,殿下一直盼着呢,不想慕容承徽竟是个没福的。” 太子宾客不语,淡淡睨了太子詹事一眼,负手离开了东宫。 去淮南的心更坚定了。 太子妃谋害同时有孕的太子承徽,以致太子承徽小产,太子妃被太子禁了足——此事迅速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无论是高门大族还是市井人家,都在说这件事,甚嚣尘上。 张皇后听闻此事,在坤德殿里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笑出来了,她拿绢帕按了按眼角,对秦峻说:“太子就是个拎不清的,如此薄待太子妃,也不怕遭天下人耻笑。峻儿,这是个好机会,太子既然自己给自己造了个宠妾灭妻的名声,咱们就帮他好好在外头说说。” 秦峻却对太子后宫的争斗不感兴趣,盯着别人妻妾相争,太过落于下乘。 “昭云殿那个,可都让人去外头说太子的不是了,咱们就这么看着?”张皇后没想到儿子会反对,“太子名声有损,这不是对我们有大益处么。” “不过妻妾相争罢了。”秦峻说:“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淮南道税粮之事,要借此机会拉下太子一系的一批人马才是头等大事。” 秦峻想了想,又说:“还有老四,居然在我眼皮底下打屯田司的主意,不给他点儿教训不行。” 张皇后欣慰道:“还是我儿聪慧。”旋即又道:“找人去外头说太子宠妾灭妻,又不跟你要做的事冲突,有何做不得?昭云殿的都做得!” 秦峻按了按额头,无奈道:“母后,此事到底是皇家丑闻,太子妃又是正儿八经皇家聘下的太子正妻,父皇是不会喜欢看着此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就别惹父皇生气了。” 张皇后说:“那为什么昭云殿的敢传?” “崔贵妃出身士族,有又争气的兄弟在朝中,咱们在这点儿上不必过她。”秦峻耐心劝道:“再怎么说,太子也得叫你一声母后,东宫出了这等丑闻,您身为皇后,该教导太子、安抚太子妃才是。父皇要知道您没有尽到为人母之责,他心里会怎么想?” 张皇后沉思。 秦峻最后再来一句他母后绝对爱听的:“您是正妻,崔贵妃是妾室,您要拿出正妻的态度来,您总跟一个妾室比做什么。再者说,她惹了父皇不喜,得益的不就是母后您么。” 这话可算是说到张皇后的心坎里了,遂决定不给儿子裹乱。 秦峻放心了,说起另外一件事:“母后,您给舅舅传个话,让他去打听户部度支司郎中阮桥台,甭管大小事,都打听清楚了。” 张皇后自然说好,再好奇问:“你打听此人做什么?” “送东平侯一份礼。”秦峻道。 把郎中阮桥台撸下去,他可不信东平侯府不会不心动,不为林昉走动谋求度支司郎中一职。 若是林昉顺利升上了五品郎中,东平侯府愿意不愿意,都得领他秦峻这份人情。 秦峻把算盘打得劈啪作响,从禁宫出来,假装不经意地溜达到了尚书省公廨,本想与林昉来个偶遇,再一起去喝个酒,聊聊人生和六品升五品的理想。 不想没偶遇林昉,却偶遇了从外头回来的林福。 “林员外这是从公廨田回来?” “请三皇子安。”林福晏陈拱手行礼,林福说:“回三皇子话,正是。” 种下的冬小麦已经出苗了,她去看看出苗状况。 没偶遇林昉,偶遇了林福也不错,秦峻便邀请道:“实验室于国朝有大益,我亦挂心得很,不如我做东,请林员外去玲珑珍器吃酒,林员外同我好生说道说道实验室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