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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书的时候,林福其实搞不懂聂氏的脑回路。 对养大的女儿掏心掏肺这没什么,毕竟十几年的母女情也不是假的。 可她对亲生女儿视如弃履,做的那些事简直就像是对待自己的生死仇敌,而不是女儿。 书里,小林福被林嘉蕙陷害失了名节,其中有聂氏的一份功劳。后来以为了家中其他女儿着想,要将小林福送到尼姑庵里,亦是聂氏提出来的。 这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你可以不爱,你可以无视,但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孩儿,而这个女孩儿是你的亲生女儿! 林福一度怀疑是作者强行给聂氏降智。 待到了这方世界几个月,林福冷眼旁观聂氏,似乎搞懂了一些聂氏的脑回路。 可了解一些后,林福就觉得聂氏的脑回路更不可理喻了。 她出身不高,父兄也不算上进,好不容易嫁入高门,却并不是幸福生活的开始,而是一切苦难的起点。 等级森严的社会里,要跨阶层生活并不容易,严苛的规矩、不好相处的婆母是其一,对聂氏来说,更重要的是别的贵妇对她的态度。 高门贵族的主母从小要学习的东西不是小户之女能了解的,与这些通家之好的贵妇们来往时,聂氏常常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 有时说起一件事或一个人,几人交换一个眼神就都懂了,意味深长的笑,聂氏却坐在那里一脸茫然。 长此以往,心态自然失衡。 聂氏的天赋大概都点在了恋爱上,与高门主母们交往她很吃力,情商又低,一不小心就得罪了人还不自知,久而久之她也不爱出门交际,却因此得了个清高之名。 她介意自己的出身,不愿提起娘家,总觉得别人都在笑话她。 她自尊心极高,正是如此,她就更不会喜欢在乡野长大的亲生女儿,将她视之为污点,为疥癣。 还是那句话,然而小林福又有什么错,无论是在书中还是在这深宅大院里,她都是最无辜又最倒霉的人。 好在,林福机智,刷了侯府最高领导的好感度,聂氏一作妖,她就去找老太太告状,否则她自己对上聂氏,在以孝治国的周朝,她战斗力就算有十也要打了五折再送礼,吃亏的总归是她。 就算是现在这样,聂氏还找着机会就搞小动作恶心她,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恶心她。 神烦! “姑娘,请帖已经送到陈国公府了,前头仆役来回话,说陈国公府言谢小娘子明日一定到,信国公府的徐小娘子也会一块儿来呢。”朱槿蹦跳着进来跟自家姑娘回话。 “甚好。”林福搁了笔,让朱槿把自己练的厚厚一沓字收好。 林嘉芩最近几乎天天出门相亲,她少了一个劳动力,现在来一送一,甚好,甚好。 信国公府,正在挑选明日上门做客要穿的衣裳的徐彦环忽然打了个寒噤,摸摸胳膊,疑惑:“我怎么忽然觉得冷呢?” 翌日,秋分,天阴微雨。 “春祭日,秋祭月”的说法古已有之,到秋分这日,人们都要求神问卜,预测一下当年的收成,这便是“秋分占候”。 古人“秋分占候”主要是看天气晴雨。 若秋分这日如今天这般天气,预示着今年有个好收成。但如果是连日天阴,还夜雨不停,那就麻烦了。 林福暂时没有收成可以占卜,这日就摆了香案拜神农,祈祷神农护佑,来年她的小麦不仅丰收,还供给她足够的数据为她的计划做支撑。 拜托拜托,保佑保佑。 一群小娘子跟着林福拜神农,谢凌雪和徐彦环也在其中,就连老夫人的娘家人,跟着祖母母亲来拜访姑外祖的王绿蓉也被抓了来拜神农。 王绿蓉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拜神农。 拜完神农后,她被发了一套粗布短打与蓑衣斗笠的标准干农活装备。 “这是干嘛?”王绿蓉心中有猜测,却又不想相信。 “播种啊。”谢凌雪拿到农活套装,就兴致勃勃地拉着徐彦环一起去换。 “播种?”王绿蓉指着自己,“我吗?” 林福点头:“当然是你。” 王绿蓉深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微笑:“福表妹,我想你可能不知道,我是来做客的客人。” 林福再点头,指着结伴去换衣裳的谢凌雪与徐彦环,说:“难道她们就不是客人?” 王绿蓉:“……” 你要客人来给你种田你还好意思说你简直疯了丧心病狂! 王绿蓉在心里咆哮,面上依旧是优雅得体的笑容,找借口拒了林福:“我许久没见姑祖母了,我去陪她说会儿子话,表姐就不陪你瞎胡闹了。” 林福很好说话地点头:“嗯,了解,去吧。” 王绿蓉放下农活套装转身就要走。 这时换好农活套装的谢凌雪徐彦环回来,一脸新奇地拉拉蓑衣扯扯斗笠,看王绿蓉转身走,好奇问林福:“她怎么走了?” 林福道:“人各有志,并不是每一个小娘子都跟你们一样,勤劳、善良、可爱。” 谢凌雪和徐彦环顿时喜笑颜开,嘻嘻哈哈与林福闹。 还没走远的王绿蓉脚步顿了一下,握紧双拳,加快了步伐离开,禁步却叮当作响,让她不得不放慢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