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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和不安都可以用,但总有一些情绪,一些责任,能让人抛弃恐惧,选择迎着风浪站在最前面。 乔还是不解,在大巫学院学的越多,他的问题就越多,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为什么人人都会流血,都会流泪,都有死的那一天,偏偏世界这么不公平,有人活着时能随心所欲,得到最多的财富,有人活着时却要痛苦挣扎于人间地狱之中。 光明神殿所说的魂归赫里斯如果只是谎言,而人死后根本就没有死后的世界了,那为何还要在活着时选择妥协,每一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更有甚者,会如同米契尔城的平民们一样,到死也不清楚,是他们每日信奉的神的使者,夺去了他们无辜的生命。 姬胧月没有再多说,很多事情说多了没用,很多问题需要自己去寻找答案。 但从乔的恐惧中,姬胧月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大巫学院培养出的学生们,比她想象中更加优秀,这些学生身上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特质。 他们身上的特质,会为这个黑暗的异世界,带去光明。 “你们很快就要毕业了,在毕业典礼上,我会为你们祈福,这是最后一次祈福了,以后你们就是大孩子了,要好好帮艾丽卡建设新的巴德利镇,也要帮弗琳好好发展巫神教。”姬胧月摸了摸乔的头发,少年又高了不少,目测快要两米了,姬胧月甚至要将手举的很高,才能摸到他的头发。 曾经那个被冻得奄奄一息的少年,已经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青年了吧。 乔点点头,他还不明白自己内心的迷茫来源,或许以后,经历的更多后,他才能想明白。 留在巴德利镇帮艾丽卡的忙,或者是帮弗琳的忙,都不是乔所希望的道路,他想要走一条不同于师姐们的路。乔欲言又止,最后没有说。 只是有这个想法,却没有任何计划,乔明白,即使他说,姬胧月也不会同意的。 她不会放自己迷茫的弟子到愈发混乱的世界闯荡。 毕业典礼是在一个月后举行的,当那一天广场上架起新的祭祀台,大巫学院的学生们才恍惚发现,自己已经毕业了。 回首以往,刚刚进入学院的记忆那样鲜明,如同昨日一般,脑海中巩固的知识让他们拥有了独立的思想,他们明白了很多以往从来不会想的问题的答案,这是他们在大巫学院学到的最宝贵的财富。 以前祭祀台上只有大祭司一人跳祭祀舞,这次祭祀祈福,却是十个学生上去了,其中最令人瞩目的,就是那个身高接近两米的学生——乔。 身为大祭司的弟子,乔是巴德利镇所有人眼中的幸运儿,而今天,他标准的动作,充沛的巫力,让每一个认为他只是运气好的家伙都明白了,他并非是靠着幸运成为大祭司弟子的。 他拥有比其他人更突出的天赋与实力,他身为大祭司弟子,是实至名归。 十个学生穿着巫神教淡紫色的“校服”,比起大巫学院的校服,巫神教的服饰更加华丽,充满了端庄的美感。 随着动作在空中跳动的衣服上反射着光芒,祭祀的舞蹈是那么美,淡紫色的巫力在空中飘荡,一直洒在观礼的学生身上,这一幅场景让跳舞的人身上拥有了神性,每一个观礼的学生都安静的站着,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去打扰这一场祭祀。 “本来我已经答应乔,会亲自为他赐福,但他说,他们已经长大了,也学会跳祭祀舞了,想要为我跳一场。”姬胧月站在人群中,黑发紫眸是那么特殊,周围的人却好似看不到她,她轻声跟站在旁边的雪莱说着话,言语间全是对乔的自豪。 雪莱下意识看向人群中的沃德赛尔,曾经的赛尔小少爷在巴德利镇已经被同化了,身上的傲娇化作随和,此刻正和交好的大巫学院老师一起勾肩搭背的看着那些自己教出来的学生大展风采。 雪莱越来越气,索性移开眼睛不给自己添堵了,人家的学生在上头跳祭祀舞,他学生学了那么多年,连一个魔导师都没成,真的好气啊! “你想好了吗?以后究竟留在哪儿?”一个月的时间,外界的情况并没有变好,胡乱甩锅的光明神殿那一套说辞根本不能让魔法师公会的人相信,而无知的平民在魔法师公会与贵族的宣传下,在米契尔城五千余普通人尸骨下,好似有些明白光明神殿的真面目了。 平民在缓缓觉醒,而魔法师公会与光明神殿都只是将他们当做武器,一边是拿他们攻击光明神殿没有人性,一边是拿他们的信仰做盾牌,合理化自己屠城的残忍行为。 这样不可调和的矛盾已经持续一个月,随着春种的到来,想必会升级。 春种时,所有农民都会乖乖去种地,没了刀和盾,魔法师公会与光明神殿就要直接对上,一旦他们又爆发战争,影响到农民种地,很可能会造成接下来的粮食减产。 本身农民就没有多少存货,春种之后剩下的一点点粮食要一直吃到秋收,而战争会造成军队大量搜集粮食,贵族大概率会直接征收自己领地内的粮食,春种将种子消耗光了,储存的粮食又被贵族征收走,农民们大概率会被活活饿死。 农民一旦出现大规模死亡,田地没人照顾,就会造成秋收减产,这是一个严重的恶循环。 姬胧月这些猜测是基于她原来世界的历史,这个拥有魔法的世界会不会有什么不同,姬胧月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