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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着面前这个自己昔日的老jiejie哭得泣不成声,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自顾自的喝茶。 太妃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着南安王爷是太后从小看着长大,太后该知晓他的品行。又说,自己年轻时与太后的手帕之仪,如今老,就守着这么一个儿子,还望天家开恩等等。 炭炉里的碳添了两次,茶冷了又滚、滚了又冷。 眼见着天色不早了,太后才放下茶盅开口道:“老jiejie,回去吧。儿子是你的,是与不是、冤与不冤你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闻言,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通红、双眼哭成核桃的太妃身子一僵。 只听太后叹了口气:“说来,我也疼他。但都已经通敌卖国、大逆不道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从王府书房中搜出来的书信已经证实了是王爷亲笔。如今,你不该来劝我,你该去牢中好好劝劝他,让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免得受苦。” 太后言罢,太妃整个人瘫软了下去。 过后,太后由宫人们簇拥着离开了暖阁,只剩下穿着去年纹样袍子的太妃独自在暖阁低泣。 腊月十六,南安王府的罪定下来了,圣上让翰林院林琅玉等几个小辈拟的折子,大大小小的罪列了三十六项,圣上下旨——斩立决。其妻小,虽说被便为奴,好歹没落道下九流的地方去。 南安王爷服罪前为保妻小,供出了朝中一众大员。 一时间朝中动荡。 腊月十九,陈尚书、崔御史被大理寺羁押,家中老小皆罚没为奴。 腊月二十,庄浩宕庄典侍被问罪。 腊月二十一,北静王被弹劾,北静王爷辞去身上所有职务,以撇清干系。 腊月二十二,朝中有人弹劾宁荣二国府与南安王一案由牵连,在外任职的贾政被急召回京…… 林府林如海夫妇的院子: 雪压枯枝断,几个丫头正拿着扫帚扫着院内的雪。 屋内,地龙、炭盆烧得温暖如春,贾敏穿着一身苏绣花鸟袄裙坐在炕上搂着黛玉一块儿看书。 这时,盼兰掀开门上挂着的猩红毡帘走了进来,而后贴着贾敏耳畔低声说了几句话。 贾敏眉头猛的一蹙,随后叹了口气:“你先出去吧。” “是。” “等等。”盼兰刚一转身,贾敏又叫住了她,“我柜子上有枝掐丝金凤嵌宝步摇,你拿去给那头的二姑娘……” 盼兰眼中满是心疼,也不知是在心疼迎春还是贾敏,她点头应了声,随后进到里屋拿了贾敏匣中的步摇出门去了。 院内的雪扫了一层又落了一层,透过琉璃窗看向窗外,盼兰撑着油纸伞留下来一串浅浅的脚印。 黛玉收回视线,随后问道:“二jiejie怎么了吗?” “没什么。”贾敏翻了一页儿书,说道。 “您别瞒我。”黛玉此时哪有什么看书的心思,她拉着贾敏的袖子,道,“没怎么,那您好端端送她东西作甚?” “你二jiejie的缧丝金凤前儿不是掉了吗?”贾敏拍了拍黛玉的手,“虽说那边儿府上待几个姑娘都是一样的。但你二jiejie性子弱,被她屋里的奶mama拿得死死的。再者,如今你舅舅家不必从前了,瞧着你几个jiejiemeimei跟你比起来过的是什么日子。” 说着,贾敏拍了拍黛玉的手:“少了个金凤、玉凤于你来说自然值不得什么,但你二jiejie若是少了,你大舅母定是要过问的。” “二jiejie的金凤不早让她奶嬷嬷拿去赌钱了吗?您早不给、迟不给,怎么偏偏这时候给?”黛玉依旧不信。 “这不是快到年底了,大家都有金凤戴,到时候救你二jiejie没有,这让她多没脸?” “母亲今日怎么关心起二jiejie来了?”黛玉将书一合,随后道,“您别哄我不知事。近些日子外头有什么风声,我也是知道一二的。如今探丫头她们都从咱们家园子搬出去了,您也不许我上那边儿府上去……” 说着,黛玉咬了咬唇:“我上回合探丫头一块二出门玩儿时,瞧见二jiejie同一个男子在一块儿……可是为了这个?” “你瞧见了?”贾敏一脸诧异。 黛玉蹙着眉点了点头:“瞧见了好几次,起初我们不信那是二jiejie。总想着二jiejie那猫一样大的胆子,哪儿敢与人私通呢?谁知道,那日却让我和探丫头撞个正着……” 没错,她们看见了。 那时候才探春才回想起来,她们第一次偷跑出去玩儿时,林中撞见的那对野鸳鸯,那个姑娘的声音、背影之所以那么眼熟,只因那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二jiejie,荣国府的二姑娘——迎春。 黛玉将自己和探春发现迎春私通的整个经过一一告诉了贾敏。 闻言,贾敏又是心疼、又是错愕,随后她叹了口气:“你二jiejie哪里是胆子小,她的胆子可比你们几个大多了。你可知,与她来往的男子是何人?” 黛玉眼睛湿湿的,看着自己母亲摇了摇头。 “与她来往的男子不是别人,正式来我朝为质而后又失踪了的番国质子。” “什么?!” 林琅玉靠在贤枢肩上,看着手的卷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卷宗比那戏文还荒唐。 “二丫头那一棍子还没打下去就能吓晕的性子能偷跑出去和人私通?还是和一个外族人?这案子谁查的?也真是敢往上写。”林琅玉将卷宗随手抛在案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