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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闹成一片,笑得欢脱。周围恶狼环伺,此处偏安一隅。 “盛小姐!”乐极生悲处,祝煜再次登场。 他单枪匹马过来,已经喝得烂醉,但酒杯仍不离手,借着酒劲往她身上靠,只问:“你的酒杯呢?刚才我们的三杯还没喝完呢。” “祝总,实在抱歉,我刚才陪祝先生已经喝多了。”盛佳舒说着客套话,试图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虽然不是很了解祝家两位公子的底细,但先把祝二搬出来挡一挡总没错。 孔哲君无奈的看着他们角力,又因咖位太小,敢怒不敢言。 祝煜死缠烂打的功夫一流,毒辣的眼睛瞥过桌上装过牛奶的玻璃杯,嗤笑道:“喝多了牛奶么?” 盛佳舒巧笑嫣然试图糊弄,又听祝煜变了语气,阴恻恻的说:“再说,凭什么你陪他喝得好好的,陪我就不乐意了呢?” “凭什么你们都惯着他!我又比他差了哪里!”祝煜怒目而视,布满红血丝的眼球凸起,煞是吓人。 盛佳舒心想祝家这两位公子到底是谁有精神病啊,她已经分不清了。 “祝总,您喝醉了。”孔哲君终于出手,说是扶着祝煜,其实是拦着他往盛佳舒身上扑。 “你别碍事!”祝煜毫不卖他面子,一把将人推开。孔哲君不敢真的和他较劲,这一把猝不及防,他摔在桌上,打翻了装过牛奶的空杯子。 玻璃杯落在草地上,没碎,笨拙的打滚。 祝煜如狼似虎的目光落在盛佳舒身上,还想纠缠,又一个人横在他面前,竟是韶子规。 他那么瘦小,还没有踩着恨天高的盛佳舒高,又一直是组合四个人里最羞怯的,此时就这么直愣愣挡在撒酒疯的祝煜面前。 韶子规机械的重复着孔哲君的话:“祝总,您喝醉了,应该回去休息。” 他连声音都是颤的,身子也是抖的。 他从来不是勇敢的人。 父亲家暴母亲时,他缩在床下不敢拦。 父亲得知母亲身患绝症,要甩开这个烂摊子时,他不敢纠缠。 母亲在病榻上过世时,他闭眼不敢看她的的遗容。 入行之后,他总是躲。 躲选角,因为怕落选。 躲选秀,因为逃避竞争。 躲综艺,因为害怕镜头追着自己跑。 躲应酬,因为害怕遇到不怀好意的人。 躲得林怡都对他绝望了。 一直这么不痛不痒的活着,得过且过的混着。 …… 他终于为自己的偶像勇敢了一次,还是在这么莫名其妙的场合。 “休息?”祝煜仿佛听了笑话,也不管盛佳舒了,扯着他的胳膊兴致高昂道:“那你就陪我回去‘休息’吧!今天要不是祝烨搅场,我早就带你回去休息了!” 原来最早林怡提醒他要小心的人是祝煜!韶子规幡然醒悟。 他后悔往枪口上撞了,但祝煜拽着他的力道那么大,他挣扎几番,才意识到已经无法脱身。 闲逛的祝烨遭遇了四处寻他的祝庆祥。 年近花甲的老人桀骜一世,对外永远是刚毅沉稳的,只有见了小儿子,眼泪才会不受控制,说来就来。 “烨儿,”祝庆祥开口就哽咽:“你明天几点的飞机,爸爸想去送送你。” “不用。”祝烨冷声拒绝,要不是修养作祟,他甚至不耐的想打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 但姥爷教育他待人要礼貌的训诫言犹在耳,他堪堪忍住,只说:“商业中心刚揭幕,公司想必挺忙,您也走不开,不必勉强。” 祝庆祥碰了软钉子,再问:“那……你今晚住哪里?” “姥爷都有安排。”祝烨淡然回答。卓氏的产业比祝氏的摊子大得多,祝氏进不来首都,卓氏在滨城却有子公司,由他们负责照料祝烨的食宿出行并不意外。 祝庆祥绝望的挣扎:“至少……一会让爸爸送你回去吧。” “真的不用。”祝烨挑在这时笑了,神经质的一面再次显现。他懂事又绝情的建议:“我担心哥哥又喝醉了,您得先把他送回家。我没喝酒,清醒着呢。” “那个败家子,随他去!”祝庆祥烦躁的摇头,对祝煜的失望溢于言表。 祝烨很难被他的偏袒感动,单手插兜,讽刺道:“爸爸这话要是能早些说就好了。” “烨儿!”祝庆祥没办法再维持表面的平和,他将祝烨抓得那么紧,生怕儿子就此跑掉,又一个十年杳无音信。 老人歇斯底里道:“爸爸知道,是我欠你的,你就不能给爸爸一个补偿的机会么!” “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不爽来换你的安心?”祝烨的语速快了些,回答得不可谓不直白。 他决然掰开祝庆祥的手,而后缓慢眨眼,艰难压制住眼底汹涌的恨意,努力变回那个翩翩贵公子。最后才不急不缓的开口,堪称优雅的说:“爸爸,你不是欠我的,是欠我妈的,欠我姐的。” “欠我那点,都不重要了。”他云淡风轻。 “烨儿!”祝庆祥想去抓他,被祝烨灵巧闪开,扑了个空。 “爸爸,”祝烨郑重的叫他,“我以前以为,你总会有悔悟的一天。” “但你竟然把今天选做揭幕的吉日……”祝烨在此处停顿,压下心头的怨愤和苦涩,终于把话说完:“抱歉,是我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