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我想和仙君退婚是真的在线阅读 - 第21节

第21节

    但窦炤却是能感应到秘境深处传出来的一种熟悉的气息,她说不出来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受。

    只知道自己的心底深处,魂魄深处都好像都在发颤一样的感觉,她必须要去。

    “窦炤!你到底要去哪里?这里方才贺师兄已经来过了,他说这里什么都没有,没有灵果灵草,更别说灵兽了。”

    身后云朵儿的声音传过来,窦炤抿了抿唇,没搭理她。

    就是林间的这个地方,水灵的气息如波纹一样一波波地传过来,有些古怪。

    窦炤将秋水剑别在腰间,蹲下神去掬了一把面前这水潭里的水。

    如贺云清说的,这一处的林间很普通,甚至没长什么灵草灵果,一般的弟子进来绝对不会来这里。

    可是这水潭明显就不正常。

    有风,水面却平静至此。

    水潭很大,下面却一条鱼甚至一个活物都没有。

    最重要的一点,这水潭的颜色,若不是掬起这一把水,便觉这水是墨汁,这一整个水潭都是墨汁。

    云朵儿不知道窦炤蹲在水潭那里玩水做什么,她看了看天,掐着手指算了算,隐约到了爹算好的时间了。

    她环视了一圈四周,比起之前自己选好的那一处地方来,灵气要贫瘠许多,不知是否会影响到爹施展术法。

    这逆转术法,可由她来施展,也可由旁人来施展,爹是元婴期,自然比她这个灵寂期施术要保险一点。

    若由他人来施术,则被施之人身上必须有伤口,灵力,血脉,魂魄皆会从这伤口处全部逆转到另一人身上。

    窦炤身上的伤口,几日前她就给她种下了,不过现在才开始发作而已。

    云朵儿的视线朝着窦炤握着秋水剑的那只右手看过去 。

    剑柄上都沾着血rou,显然,是绝对不可能愈合的,她给窦炤下的可是腐化粉,这种粉末只要沾上,整个人就会从手掌开始一点一点地溃烂。

    且神不知,鬼不觉,等到发觉时,这一副躯壳便算是毁了。

    这是她为窦炤选的结局,一点点腐烂至死,到最后连她身上唯一还算过得去的脸皮都不会留下。

    死在这灵山秘境的弟子不知几何,多的是因为贪婪而被永远留在这里的弟子,多一个窦炤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虽是贺荆仙君看中的人,可奈何她自己实力差,死在这里又能怪得了谁?

    云朵儿想着,眼底里都是疯狂的光,她仿佛已经见到了自己成功替代了窦炤之后一跃飞升九重天的样子。

    “窦炤……”

    “云师姐,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在云朵儿开口的瞬间,窦炤忽然站了起来,转身看向了她,她那张显得天真的清丽脸庞上此刻是清明一片,那双清澈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

    云朵儿没回她,爹的术法马上就落下了,世间再无窦炤此人,又何须与她多言。

    窦炤换了一只手拿秋水剑,展开了自己鲜血淋漓的右手,上面那一块血rou剥落下来,骨头都看到了,可窦炤却依旧心平气和,声音还有些稚嫩的娇憨,“四天前,你握了一下我的手,四天后,我的手开始烂,师姐,是你做的吧?”

    “窦炤,你在说什么呢?”

    “师父找我说,有一个血脉逆转之术可以瞒过天道,将我的一切逆转到你身上,你便可迎接这婚契,我答应师父好好考虑一番,等第二轮的比试过后再决定。”

    窦炤的眼神越来越亮,就像是一直蒙尘的明珠一下爆发出她本就拥有的光泽。

    云朵儿眯着眼睛,没想到爹会把这事直接告诉她。

    不过告诉窦炤又怎么样,她一个筑基期,什么都做不了。

    “我这几天练剑时就总在想,我一个小小筑基期,没什么天赋,师父和师姐怎么舍得把我和师姐的血脉天赋逆转呢?”

    窦炤说到这里,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后来我想明白了,师父是想我死,是想我直接从这世上消失,这血脉逆转可看作是师姐你直接吞噬了我的一切,到时,我消失了,才可瞒过天道,乃至九重天的仙君,才可让那神谕落下。”

    “你倒是不蠢。”云朵儿见窦炤话说到这里,不由挑眉,高看了她一分。

    窦炤看着云朵儿那张和浅雪神女及其相似的脸上露出的却是这样骄纵轻视的神色,心中意难平。

    她从来都不蠢,只不过是不想计较。

    可这一次是真的不行。

    师父过分了。

    而云朵儿也终究不是浅雪神女。

    乌云在此时忽然而来,遮蔽了头顶上方的蓝天。

    乌云之中隐约可见的星图阵法,落在了窦炤和云朵儿身上。

    窦炤仰头看着,目光依旧清亮。

    云朵儿笑了起来,却忽然觉得右手掌一疼,她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手心竟是开始和窦炤一样腐烂起来。

    怎么回事?

    那一日给窦炤抹上这腐化粉的时候明明是在手上戴了冰蚕丝手套的,是不会触及到肌肤的。

    ‘铿——!’

    云朵儿愣神之间,窦炤的秋水剑光亮起,她冲着云朵儿直杀过去,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与坚定。

    星图阵法落在她身上,让她的动作有短暂的凝滞,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发挥,她并没有用体内被凝住无法动用的灵力。

    她的剑,就只是剑。

    云朵儿同样受困于阵法,无法调用灵力,一瞬间竟是有些狼狈地抽出了腰间的剑,躲开了窦炤第一招。

    可窦炤第二招剑很快又冲了过去,乌云遮蔽下,剑气如虹划破长空,眼前一道道剑影快得惊人,云朵儿眯起了眼睛,连连后退。

    没有了灵力,她竟是敌不过窦炤!

    杀意,在窦炤的剑中肆虐生长,她那双眼睛看着云朵儿,冷静又安静。

    如果一定要杀了云朵儿,自己才能活,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她又不是浅雪神女,不必对她有任何情感。

    窦炤的第三招紧接着就招呼了过去,她握着剑的右手因为她的力道又剥落下来几块rou,血rou模糊。

    “铿!”

    云朵儿忙一个回身躲过,可窦炤的剑竟是有剑意,那剑意竟是能追着她而来,在那炤炤发出青亮光泽的剑气里,她竟是无处可躲。

    “窦炤!你竟是想要杀死我吗?你别忘了,我爹养育你的那十年!你别忘了你就算是有大师兄宠着,大师兄也不过是个金丹,我爹是元婴后期,他要对付你和师兄绰绰有余!”

    云朵儿摔在了地上,一个躲避不及,窦炤的剑竟然在她的手臂上划下一条血印子。

    窦炤根本没有对她手下留情,根本就是存了要她死的念头,那一剑,划得她好疼好疼。

    更令她恐惧的是自己的右手掌心,竟是也跟着一起脱落皮肤。

    云朵儿的脸色青白交加,要躲避窦炤的剑的同时,还要分出心神去看自己的右手掌心。

    “我要杀你和大师兄无关,你不必在此时扯上大师兄。”窦炤的声音随着她的剑气落下,云朵儿的发带都被割断了,满头的青丝都披散下来。

    “窦炤!”云朵儿怒不可恕,可她的剑法显然没有窦炤的好,要怎么办?

    对,她有爹爹给她的护体宝器!

    云朵儿一下从腰间拔下一只香囊,那只香囊瞬间就化作一道光护在她周身,浓郁的灵气气息向窦炤展示着这是一件极好的护体宝器。

    窦炤脸上没什么反应,她转眼去盯着这阵法星图。

    师父隔空为她和云朵儿施展术法必定是极为不易的,这是其一,其次,若是她与云朵儿这里发生什么状况,师父无法立刻知晓,而她能动的手脚必定也是更多一些。

    所以,怎么样才可以破坏这阵法星图落下?

    她就算不要贺荆仙君,但也绝不是要丢了命,早该对师父失望透顶了的,这世上除了大师兄,不会有人为她考虑 。

    阵法需要灵气,这里灵气贫瘠,这也是刚才她选择进入这里,而云朵儿不愿进入的一个原因。

    灵气的贫瘠对施术者来说更困难一些。

    窦炤仰头看着上方的乌云,星图阵法是严格按照星象方位来排布的,错了一步 ,怕是这阵法就无法形成,还有,阵法要形成的一个重要的点就在于人。

    她和云朵儿得是活着的,才有可能成功。

    如今云朵儿有护体宝器护着,她伤不了她,那假如她自己死了呢?

    假如她骗过阵法骗过师父,她死了呢?

    窦炤心里想着,脑子里快速转动起来,或者还有其他办法?

    云朵儿做好了窦炤会继续杀她的举动,可偏偏窦炤只是站在那里,一动未动。

    她便冷笑,“我劝你还是乖乖等死。”

    窦炤的手摸到了自己腰间的那一袋子的妖物内核,忽然眼睛亮了起来,她笑了起来。

    她本就生得清丽娇俏,此时笑起来,乌云都遮蔽不掉这光泽。

    她想到了。

    窦炤迅速解下了腰间的浅黄荷包,抓出了里面的妖物内核,忍不住又笑出了声,一把撒在了自己周围,撒在了星图阵法里。

    “师姐,我们来玩个好玩的。”

    妖物内核,便是妖物的内丹,这种内丹对修仙者来说并无用,里面蕴含一只妖全部的精华妖气。

    若是师父并不在场,不知感应到如此浓郁的不同妖的妖气是否会以为是灵山秘境里的妖物包围了她与云朵儿呢,阵法下不再是两个人,而是‘很多人和妖’,师父又怎么敢保证逆转的血脉是她窦炤的血脉,而不是那些妖物的?

    术法不会成功的,师父,不过是个元婴而已,怎么可能掌控得住这些?

    “你做什么?!”

    云朵儿看着那些妖物内核在星图阵法下下意识地碰撞出浓郁的妖气,心一下一提,竟是看穿了窦炤想做什么。

    窦炤明显感觉到压在自己肩头的阵法威压少了些许,她手里捏着一枚妖物内核,等着师父在外面施法失败。

    若是师父不慎把妖物内核的妖气逆转到她身上,她也不怕。

    苍龙一族本就堕神成了妖族,她的神魂,应当是可以吸收妖气的。

    云朵儿惊恐地看着这一变故,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看着窦炤平静的样子,觉得她是疯了,她难道不会怕吗 ,不会怕自己变成妖吗?!

    爹,爹!

    她的右手掌心疼得要命,还要担心这些妖物内核的妖气会进入到她体内,整个脸色惨白一片,再无之前的得意。

    窦炤却是气定神闲,毫无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