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
青柠看着他。 所以,她刚刚嘀咕的那句他听到了? “是王爷救的我?”她问。 “是!”男人走到她面前站定,气场迫人:“怪本王不该救吗?应该任由你有生命危险然后穿回去是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想着当时那人的那一掌眼见着就要落到她头上了,既然她没穿回去,肯定就受了,但她此刻并无头痛,想来也应该是没有承受那一掌。 那种情况下,只可能是被人挡了,而且,她现在安全地在驿馆里,总不至于自己回来的,也定是有人救的。 所以,她才问问,并无半分他不该救的意思。 其实,她在慌惧地躲那些人的拳脚时,有那么一瞬间,也曾期盼过他能来救她们。 “对了,宫姑娘呢?” “伤口裂开了,军医正在给她包扎。”男人淡声道。 青柠却是听得一惊。 “哪间房?我去看看。” 作势就准备走,却是被男人拉住了手臂:“你害她还不够吗?” 青柠脚步一滞,回头。 害? 这个字眼。 “别这样看着本王,本王难道说错了吗?你自己要撮合本王跟疾婉晴也就算了,你还拖着宫千暮一起!这件事明显是一个圈套,哪有那么凑巧的事,千年精粟能解疾婉晴的毒,就有人招亲提供千年精粟?但凡有一点脑子,就知道这是有人故意为之,引我们上钩。” 青柠眼睫颤了颤,没做声。 “不是她,是我要去的,跟她无关,是我想救疾姑娘。”宫千暮的声音自走廊的另一头响起。 青柠望过去,便看到宫千暮只着一身里衣,面色苍白憔悴的样子。 刚准备开口,男人的声音已先她一步响了起来:“你不用替她开脱!她是怎样的人,她心里怎么想的,本王清楚得很!你回房休息,这里没你什么事!” 沉声跟宫千暮说完,男人就一把攥了她手臂,将她拽进了房。 第377章 没点数吗 进房以后,脚一勾,“嘭”的一声带上房门。 那沉闷之声在青柠心里一撞。 “我说过不再撮合你跟疾婉晴,就一定不会再撮合。” 她话音刚落,男人就沉声接道:“你说话就跟放屁一样!有几句话是过心的?” 呃。 青柠怔了怔。 “你们那边的女子都是这样的吗?说话随便说,不用过脑,也不用过心,更不用负责任,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跟谁说就跟谁说,都是这样吗?”男人口气灼灼,咄咄逼问。 青柠有些懵:“我说什么了吗?” 她跟宫千暮去比试招亲,中了别人的圈套,他生气,她认。 哪怕他冤枉她,是她带宫千暮去的,她也认,毕竟她曾经的确是以撮合他和疾婉晴为己任,他会如此认定,她也认。 只是她说什么不过心的话了? “满嘴溢美之词、夸张之语,逢人便信手拈来,你的夸赞就是如此廉价吗?难怪你那么想要穿回去,你们那边的女子多自由,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没有男女大防,不用在意礼义廉耻,也不管忠不忠贞。” 青柠更懵了,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连礼义廉耻,忠贞都扯上了! “王爷是在跟我说吗?”她问向男人。 “这屋里还有第三人吗?”男人不答反问。 “可我为什么听不懂呢?” “你可以装听不懂。” “我没有装,我就是听不懂,王爷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你自己做了什么心里就没点数吗?” “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青柠也恼了。 莫名其妙!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毫不相让的时候,外面传来吴将军的声音:“王爷,交接粮草的人来了。” 男人闻言便走向门口,拉门而出,头也不回。 “神经病!”青柠气得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军医过来的时候,青柠还坐在那里生闷气。 “水饺,到处寻你不见,原来你在这里!四王妃伤成那样,你一个下人不知道在边上照顾着,跑这儿坐着干吗呢?偷懒吗?” 军医口气很不好。 “我”青柠起身。 一时她还真没适应自己的这个新身份。 “快把这些药拿去煎了,三碗水煎成一碗,让四王妃服下,刚刚她又失了不少血。” 军医将手里的几个药包递给她。 青柠走过去接过。 见她接过之后只是低头看,人未动,军医皱眉,不耐道:“快去啊!” 青柠只得拿着药包出门,去找驿馆的人借灶房。 好在驿馆的人好说话,将她带到一个专门用来炖煮煎药的小灶房里。 小灶房里有炭炉,有药壶。 生炭火她生了很久,因为在现代都是用电和天然气,这种活儿她从未做过。 她又是吹,又是扇,搞得满头大汗,炭火一直没生起来。 太难了。 她搞得耐心都没了。 最后还是将墙壁上的一盏油灯里的油淋到炭上,才将火生起来。 将药包里的药倒进药壶里,盛了三碗水倒进去,盖上盖子放在炭火上煎,她就坐在边上等着。 第378章 能不回吗? 不知过了多久,蓦地听到“嗞嗞嗞”的声音,她回过神,发现药壶的水沸了,从壶盖和壶嘴里都溢了出来。 她连忙起身,准备揭下盖子。 一时也忘了拿布去包,壶盖烫得她瞳孔一敛,惊叫一声将手缩回。 然,拇指和食指的指尖还是被烫伤。 她垂目看着,眼圈都红了。 却也顾不上护痛,伸手去拿边上的一块抹布,一只大手骤然入眼,伸在她的前面,先她一步将抹布拾起来。 她一怔,抬眸,就看到步封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大手执着抹布,包了药壶壶盖的把手,将壶盖揭了下来。 她未说话。 他也不出声。 将壶盖放在边上,他又执起她的手看。 烫伤的那只手。 意识到他的举措,青柠长睫颤了颤,试图将手抽回。 挣了挣,没挣掉,男人更紧地攥住她的腕,将她拉到水缸边上,舀了一瓢冷水,将她的那只手放到里面浸着。 “为什么是你煎药?”男人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为什么不能是我煎药?”青柠扯了扯唇角,反问。 “谁让的?”男人一手拿着水瓢,一手依旧攥着她的手腕,抬眼看向她,“宫千暮吗?” 青柠微微垂下眼:“没有,我自己来的,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 “以后这种事不需要你做!”男人声音微沉。 “那谁做呢?让宫姑娘自己煎吗?还是去营地专门找个兵士过来?” “驿馆里那么多人,你随便吩咐一个便是。” 青柠便笑了。 没再做声。 她随便吩咐一个? 她吩咐得动? 两厢沉默。 良久。 男人先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