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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公公强行挽尊:“许,许是累狠了。” “啪”的一声,赵琮子落在棋盘:“唐明冽的女儿,怎会胆小如鼠。” 田公公:“那之前传闻……” 赵琮没说话,也不用他说话,田公公自己就反应过来了,定然是装的! “唐家欺负人?连功臣孤女都敢下手?” 赵琮:“没给了赵衍,也挺好。” 田公公:“所以今日二皇子娶亲,要拜堂的原本是她?” 赵琮视线转回,眸底明透冷冽:“田公公,你老了。” 田公公就叹了口气:“唉……到底比不上年轻时候,殿下嫌弃老奴了。” 赵琮:“本王的意思是——你老了,装都装的不像了。” 田公公:…… 没错,今晚的事,太子心里明镜似的,他当然也明镜似的,知道的一清二楚,山下在抓谁,请进宅子的到底是哪位姑娘…… “嗐,这不是没事耍个宝,凑个趣,也让殿下舒缓舒缓,谁成想殿下如此英明,老奴丢丑啦。” “以后不必如此,本王早已习惯。”赵琮催动轮椅,伸手从桌上拿起茶盏,润口品茗。 田公公看着殿下放在轮椅上,虎口有茧指有浅疤的手,深深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方季武回来了。 赵琮看着未完的棋局:“比预期时间要早——有人助你?” “可不是?”给殿下行过礼,方季武就抖着粗眉,兴奋开口,“唐姑娘可帮了属下大忙!” 赵琮眉梢微扬,没有说话。 田公公看着,心下一动,立刻催促:“唐姑娘竟然帮了你?可她不是在这里休息么?咱家可真是好奇,快,快同咱家讲讲!” 他还非常体贴的送上了一杯茶。 方季武接过,一口喝干,更有谈兴了:“之前不是闹了一场么?咱们没穿官服,又是大半夜的行动,把人给吓着了?” 田公公笑:“可不是,换了咱家,也会以为你是恶匪,不会给你开门的!” 方季武朝赵琮拱了拱手:“还是咱们殿下英明神武,有法可解,唐姑娘就没生气,临来前,给我透了个口风,说最好仔细搜查西角门附近……你猜怎的?不过去不知道,一过去吓一跳,那贼子就藏在那里!” 田公公捧哏很是专业:“豁,这么准的么!” 方季武:“这都是唐姑娘安排的!” 田公公:“怎么说?” 方季武:“我跳到房顶四处打量,发现这个西角门位置十分微妙,角度也奇怪,是往外拱出来的,不管怎么守卫布防,都很容易被钻空子,而当时庄子上放在那里的守卫并不多,问下人下人也不知道,说是小姐安排的……你品品,你细品!” 田公公‘恍然大悟’,拳砸掌手:“那是唐姑娘故意漏出来的缝,为的就是让贼人钻!” 方季武同样捶拳:“没错!这贼也聪明,混进去后就扮做庄子里下人,知道自己是个生脸,没乱跑,被人看到问话,他就说自己在值夜,为了混淆搜查视线,他还换了女装!装成端茶送水的丫鬟!” 田公公眼睛睁圆:“那可不就难辨了!” 方季武哈哈大笑:“可他哪里知道,今日意外,唐姑娘担心过来的是匪类,早早吩咐庄子上女人们换了裤装,脸上还用锅底灰擦的脏兮兮,就他一个‘丫鬟’那么显眼,裙子是裙子,绣鞋是绣鞋的,脸上还半点黑灰没有,身材声音再装的像,他也不是什么藏进树林里的树叶,老子怎么可能瞧不出来?衣服还没怎么扒他胸口馒头就掉了下来,这下可好,别处都不需要搜了,任务圆满完成,可以收队了,早知道这么顺利,老子何必带那么多兵?浪费啊!” 田公公眉眼带笑,不准痕迹看了殿下一眼:“原来唐姑娘这么聪明啊……” “可不是怎的?”方季武刚刚完成任务,抓到一个逃了很久的心腹大患,现在是真的很兴奋,“明明担心是匪类,唐姑娘一点都没怕,那道门打开时你是没看见,那气势,那背后华光,那英慧眉眼——就这么跟你这么说吧,我只在跟太子殿下一起打仗的时候,才感受过这种锋芒!” ‘啪’的一声,白子落定,一局终,赵琮提醒:“慎言。” 他现在早已不是什么太子,只是襄阳王。 “是……” 方季武赶紧认错,发现殿下神情并无不愉,这才没再紧张,问田公公:“这也过去没多久,唐姑娘休息了么?若是不习惯,睡不下,我可立刻送姑娘回去。” 田公公立刻收了笑:“不可以,唐姑娘熄了灯。” 方季武挠了挠头:“那……行吧。我赶紧去问那孙子话,这回一定要让李弘肃落马!” 田公公:“咱家送同知大人。” 房间归于寂静,赵琮转着轮椅,走到书架旁,转了下一边烛台架,墙壁无声滑开,往里,是一个祭桌,上面放着一个牌位。供在牌位前的,除了蔬果点心,还有一打写着字的纸,打头一张,就是李弘肃的名字,上面用朱砂,画着大大的‘X’,仿佛有什么漫天血债,等着对方来偿。 …… 平王府。 新妇进门,三拜成礼,送入洞房,众人说完吉祥话,流水般退去,房间只余一对新人。 二皇子赵衍肖似生母辛贵妃,薄眉长目,气质秀雅,温朗如玉,身上有着辛家特有的书卷气,握住新娘的手更是白净修长,没有任何茧疤:“终于到了这一刻,宁儿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