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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受点了吗?”傅羡非常自然地将她喝过的水杯接到手里,目露关切。 阮凝脑中纷杂,时而有零碎的片段闪过,却都是在重复之前梦中的内容,如果她要继续深想的话,那股尖锐的疼痛便会冒上来。 探查记忆的事儿急不得,却也不意味着阮凝不在乎,她最近被各种事情绊住,都没来得及好好查一查自己为何失忆。 这些零碎的片段就像是在提醒她,要她将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阮凝闭眼缓和了许久,那股子难受的劲下去,反胃感接踵而来,简直要命。 她捂着嘴唇干呕一声,无力地掀开被子,傅羡扶住她的手,借了点儿力,却因为人坐在轮椅上的缘故,除了扶一把,没有办法做到更多。 “呕……” 阮凝进了卫生间,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里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但是她本来就没有吃东西,胃里空空的,刚才的温水经过这一番的折腾,又被吐了出来,再有便是酸水。 这番吐了一遭,阮凝再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时候,双脚更是发软,勉强扶着墙壁才能走几步路。 怀孕真是个受罪的事儿。 阮凝虚弱地躺在床上,没什么精气神,吐过之后又觉着有些饿,可不敢吃东西,生怕再刺激脆弱的胃部,遭罪受。 傅羡别的帮不上她,只能看着李婶忙前忙后地照顾,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无力感。 孕吐反反复复,前阵子阮凝的状态挺好的,也不怎么吐了,没想到今儿个好似又回到了刚知道怀孕那会儿。 折腾了好一会儿,阮凝总算安稳地卧在那里,没了之前难受的模样,就是看着气色仍然不太好,嘴唇如同褪了色的樱花,苍白柔弱。 李婶作为照顾她这么久的人,知晓这事大多数女人怀孕都要经历一遭,没什么实用的法子避免,只能尽量注意她的饮食,所以在阮凝好受些后,张罗吃的去了。 房里余下夫妻二人。 阮凝神思飘忽,因着想起来一些东西,总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重要的,又觉得那东西从自己的指缝里溜走了,并没有多大的价值。 傅羡静默了好一会儿,才抬手将她微乱的发丝理到一边,满含关心地问道:“还有哪儿难受吗?” 其实阮凝头还有一些儿疼,只不过疼得不厉害了,而她也不想吃那治头疼的药,便说:“好多了。” 傅羡静静地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睡会儿吧,晚上你睡的不太踏实,现在时间还早,再睡一会儿。” 阮凝本来还不觉得有多困,但傅羡的声音好似有魔力一般,叫她的眼皮子渐渐沉重,眯着眼不多久便睡着了。 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阮凝其实很疲惫,她原以为不会在做梦了,不想在迷迷蒙蒙当中竟然又梦到了和那神秘男人滚床单时的场景。 这回的剧情与之前的梦境别无二致,就是酱酱酿酿做些成年人做的事情,整个过程叫人面红耳赤,阮凝作为故事的主角,自然被他百般的花样磨得连连求饶。 大约是心理作用,她觉着这回的男人似乎动作更凶猛了,用的力道也更大了。 梦境真实得就像是阮凝在体验一般。 一番凌乱过后,阮凝还是看不清男人的脸,但这回他却能清晰地看见男人眼尾处的一抹红色,那是刚释放完的餍足,以及沉溺于情。事中的欲。望。 这次她又问了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你是谁?” 男人低沉的笑声响起,接着便道:“我是谁?” 这声音! 如此耳熟! 阮凝心中一凛,想听男人再多说几句话,来印证心中的猜测,可是她……又有些害怕被猜中。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男人似乎不悦,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我们昨晚刚见过,你怎会不知道我是谁?” 阮凝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在仔细看看,难道真的不认识我吗?” 说着,男人将他的脸凑近了阮凝。 阮凝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尖声道:“怎么会是你!!!” 大约是看到的东西太有冲击性,阮凝直接被吓得醒了过来,浑身直冒虚汗,她大口大口地喘气,身子微微动弹了一下,却发现手还被人牢牢抓着。 傅羡没有走,而是在房间里陪着她。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目测应该不短,久到傅羡都已经睡着了。 他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睡在了轮椅上,牵着阮凝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像是抓着什么重要的东西一般。 从噩梦中醒来的阮凝自然而然地把浅眠的傅羡给吵醒了,他睁眼的一瞬间瞳孔中有些许迷茫,很快便恢复了清明。 “软软?”傅羡靠她更近,见她额上全是汗珠,拿了纸巾轻轻为她擦拭,“怎么出了这么多汗,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 阮凝不爱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她安慰地笑了笑,“就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说着她就撑起身子想坐起来,结果睡觉的时候压着了半边身子,手还是麻的,半点儿劲都使不上来,她身子一歪便要朝床下倒。 傅羡此时正侧身把手里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等转过头的时候,阮凝已经“哎呀”一声,快要往一边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