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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沈听澜的数学成绩也没有提高。一大张卷子, 放眼望去, 只有概率题令人感到亲切。这天早自习,他信心满满地写了张数学卷子,一瞧答案, 只有可怜巴巴的四十分。 江诉声在旁边默背英语,余光瞥见沈听澜的脸色,就知道他今天又没努力成功。从书桌摸出十块, 塞到沈听澜手里:“不就是数学吗?犯不着跟它生气。我们一会儿去吃螺蛳粉,我请。” 沈听澜爱吃螺蛳粉,还在北京买了只小锅, 专门用来煮粉,蒋淮扬和赵晗也喜欢。每当他三人在宿舍煮这臭东西, 江诉声都躲得老远,蹲在角落里嗦泡面。 沈听澜收了十块钱, 转头看了江诉声几眼,忍不住想到他捏着鼻子吃面的场面,不禁笑:“你不嫌味大了?” “你隔三差五煮,我都习惯了。”江诉声想让沈听澜开心些,又从书桌里摸出一包鸡爪,“吃东西能减压。酸菜的,不辣。” 沈听澜偷着瞅了眼讲台前的老师,才要撕开包装袋,忽而想起什么,手上动作一停,悄悄说:“这回班主任不会调摄像头看吧?上次可翻车了。” “不会,”江诉声打包票,“上回是你作死非得给自己梳小辫子,独乐乐不行,还得拉上我一起众乐乐,要不也没人想看监控。” “什么叫我非得给自己梳小辫?我那不是头发长吗?” “头发长你跟我说啊,我给你剪。”江诉声对着自己竖起大拇指,“老专业了。” “你快拉到吧。”沈听澜摸了下自己的头发,“我第一次见你,好家伙,差点给我剃成得道高僧。” 江诉声笑:“要不是有这个误会,你哪能记住我呢?” “就算没有这个误会我也能记住你。”沈听澜跟着笑,用笔指了指江诉声扉页上写着的“我要考清华”,说,“你这句话嚣张,有白日做梦的嫌疑,我第一眼看就乐了。心里想,哪冒出这么个憨子来,口号比睡觉呼噜都响。” “现在知道我这不是白日做梦了吧?”江诉声得意道,“你男朋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八字没一撇就敢说。”沈听澜也伸手对自己竖起拇指,一挑眉,“你男朋友比你多两把刷子。” “了不起,以后家里装修,你来刷墙。” “有房吗你就刷墙?兜里花呗三千额度,张嘴敢说三百万的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江诉声说,“沈听澜你给我等着,我非得买房给你住。” “你可别吹。”沈听澜低头改错题,“没准是我先买房子养你。” 他们说话间,教室外响起了下课铃声。学生们跟听到了冲锋号一样,撂下手头卷子,站起来就往门外冲。 沈听澜和江诉声不着急,螺蛳粉在食堂受众很小,不担心会被抢光。两个人才要出教室,一个同学急急忙忙地冲进门来。他脸上带着喜色,微微喘着气,大声喊:“□□,□□!你中了!” 江诉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噫,我中什么了?!” “清华!”那人兴奋地直拍门框,“澜哥也中了!通知给寄到学校了,班主任正乐呢。” 话音一落,教室里便有几个没去吃早饭的同学起哄:“苟丨富贵,苟丨富贵!两位啥时候请客啊?” “请客请客,以后还请你们喝喜酒。”江诉声对于自己考上清美并无意外,但此时听到这个消息,仍觉得无比欢喜,就连心脏都加速跳动起来。 江诉声迫切地想与人分享这份喜悦,不自觉攥紧了衣袖,侧目去瞧沈听澜。 他比他还要高兴,神情是掩不住的雀跃,脸色都微微红了,像只未熟透的小桃子。 江诉声忽觉可爱,又认真问:“一起?” 沈听澜点点头,声音略显发紧:“一起。” 阳光穿过老槐树的枝叶,灿烂地铺在眼前,一如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