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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圆过。”萧忱回答得很正经,听着有些滑稽。 萧彩英简直无话可说。 “这事儿回去告诉你姑父,我估计他得失眠到明早。” 萧忱笑了起来:“项叔他们一直以为我不行来着。” 萧彩英瞪了他一眼,见他说话偶尔不正经一下,嘴角还是忍不住弯了起来:“一把年纪了,讲话没个正行,叫外面的人听见了,不知道怎么说你闲话。” 萧彩英替萧忱收拾了下屋子,准备回家,走前问他:“你洗澡怎么解决?” “一个人在家,不洗也没事儿。” 萧彩英嫌弃他:“越活越回去了,三十岁的人了,还过得这么糙。” 萧忱送她下楼:“我擦擦就成。” “注意点啊,别磕着碰着。” “知道了。” 萧忱的板子夹了两个多月,就去医院卸了。 板子夹了多久他就在家窝了多久,从夏日到入秋,深居简出,没什么运动量,胳膊养得很快。病一好,就闲不住立刻回了公司,提前销假。 萧彩英天天给他送饭菜,两个多月养胖了不少,长了十斤的rou,回公司助理说他生了场病,气色竟然比以前红润了很多,面色也更有福相了。 说白了就是发福,还有福相,就会拍上司的马屁。 萧忱身形高挑,属于偏瘦的那种身材,即使长了十斤rou也看不出太大的差别,除了那些与他朝夕相处的人能发现细微的变化,他自己摸摸小腹也感觉到浮了层软rou。 难怪项琳要嫌他现在不及当年大学时的风采,岁数是真的到了,心理年龄更老,得有七八十。 萧忱的病刚好就立刻接了个大项目,胳膊吊了近仨月,握笔的时候手还有点打晃,线条都画不太直。 下班时间,公司人去楼空,他留下来盯项目,回过神来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晦暗一片。 加班对他而言是常态,萧忱转了转僵硬的脖颈,转到一半忽然停住,意识到有事儿忘了。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助理江晓升给他打了四通电话,他都没接到,微信也发了一连串的消息。 江晓升:老大,今天你要参加个婚宴,别忘了! 江晓升:老大!看手机! 江晓升:老大!!! 江晓升:老大!!!!! 萧忱啧了一声,看了眼时间,离婚宴开始还有十分钟。他来不及换身正装,拿起手机和提包,直接赶了过去。 邀请萧忱参加婚宴的是他的高中同学,高中毕业后两人分道扬镳但一直还有联系。今天这场婚礼比较特殊,因为没有新娘。 萧忱赶到现场的时候,会场已经座无虚席,他眯着眼睛扫描了好一会,才发现一张空座,那一桌正巧是他同学亲友的一桌。 桌上立着席位牌,牌上写着他同学的名字。 萧忱在空座上坐了下来,悄无声息的,动静很小。 大家的目光都被台上的两位新郎吸引着,没人注意到他,除了他身旁的人。 萧忱刚坐定,微微喘着气,就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男声,透着熟悉的沉静感。 “这么巧啊?” 萧忱转过头,一怔。 眼前的人淡淡地笑着,五官轮廓早在三个月前就印刻在萧忱脑海中,忘不掉的。 距离两人第一次相遇已经过去那么久,初见时的骤然心动搁浅许久,萧忱从没想过有一天还能重新被卷进奔腾的浪花之中。 因为过于惊讶,他开口竟然有些结巴:“我,额……你……” “你不记得我了?”余英眨了眨眼睛,“之前你住院,我给你送过一次花,一束粉红色的玫瑰,还有印象吗?” 萧忱稳住杂乱无章的心率,开口道:“我没忘记你。” 余英笑得眼睛弯起来:“我还以为我这么大众脸呢,扭头就让人给忘了。” “你挺帅的。”萧忱实话实说。 余英愣了一下,笑意更浓:“你的胳膊好了?” “嗯。” “感觉好像胖了点。”余英伸手拿起转盘上的椰汁,“胳膊刚好,喝点温和的吧,不喝酒了。” 他这话说得很自然,但不是征求意见的语气。 “还是喝果汁?”余英转头问他。 萧忱说:“椰汁就行,谢谢。” 余英往萧忱的杯子里倒上椰汁,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高脚杯在他手中显得小小的一只。他今天的衣着比较正式,学生气没有初见时那么重,穿了件复古色的宽松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抬胳膊时手臂显出隐隐的肌rou线条。 萧忱抿了下嘴唇,问:“我胖了吗?很明显?” 很奇怪,除了江晓升,公司里没人说他胖了的。 余英抬头看向他,笑意直达眼底:“一点点,不明显。” 余英将盛着椰汁的高脚杯放到他面前:“之前是不是有点太瘦了?胖点好啊,看着有气色了。” 萧忱不动声色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微微屏住气,收腹,然后呼气,肚子立刻恢复到原状。 真的是胖了。 今天来得匆忙,穿着工作装就赶过来了,下巴还冒着淡淡的青茬,形象基本全无。 “咱俩好像还挺有缘分的,我叫余英,余下的余,英语的英,你怎么称呼?” “萧忱。” “消沉?”余英觉得这名儿有点意思,“怎么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