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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放给卫昭准备了两块棉絮做的垫子,叫他垫在大腿两侧,有些心疼的说:“可快些到淮州吧,少爷的腿伤成这样子,老太君看了不知要如何心疼呢。” 卫昭道:“等到了营州你去换辆马车。” 卫放连连应是,嘟囔道:“早就该换马车了。” 上山时未有察觉,这会儿在道观往山下俯瞰,果然如韩司直所言,是一处位置绝佳的制高点。他目力一般,若换成军中有经验的斥候,亦或是卫放这样的高手,这错综复杂的山路下弯弯曲曲的小路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目。更别说有军队从此地经过了。 他深吸了口气,极目远眺。依照韩司直画的简单地形图,他大概分辩的出此地往北是淮中门户营州,营州之后便是淮中三州,淮州、汾州、抚州。与抚州毗邻的则是东洲,东关在东洲的东南方向。 如果将东洲,东关和连州看成三个点,那么点连成线,这三地正好将整个淮中之地圈住。 据东北而望西南。 卫昭的心忽地猛跳一下。 而此时,朝中也收到了镇国侯卫儒的百里加急折子:北狄汗暴毙。 北狄汗有八个儿子,汗位之争一向激烈。北狄汗死后,嫡幼子古扬继承了北狄汗的兵马,一举成为众兄弟中最有权势的一个,并鼎力扶持一母同胞的哥哥三王子索朗继承汗位。索朗和古扬是主战派,一直主张进取中原。索朗初登汗位,为了服众,必定发动战争。而其他几位王子为了争功,抢夺地盘,亦会挥师中原。 战事在所难免。 有大臣劝道:“北燕和齐国虽不睦,但这几年却暗中结盟,一旦我们有动兵迹象,两国势必联手。别的不说,北燕兵马一向骁勇,身后还有齐国的镇国侯父子驻守云朔二州。当初老汗王在位时,几次都不曾攻下北关。眼下我们当以休养生息为主啊。” 古扬嗤笑一声:“我北狄同样兵强马壮,楚时也曾一路攻破北关,夺下数座城池。你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再说,北燕和齐国互相对峙三年有余,虽有小的摩擦,却一直没有扩大成战事。你们总说要静候时机,一个三年容易,若是再来一个三年呢?难道你想把镇国侯还有那北燕老皇帝熬死才敢进军中原么?” 他喝道:“我北狄勇士何时这般胆小怕事了!” 索朗笑着打圆场:“古扬话糙理不糙,战还是要战的。不过话说回来,北燕老皇帝英雄迟暮,恐怕也没多少时候了。时机嘛,也并非只靠等。没有时机,我们创造一个时机便是了。” 第165章 北狄的朝堂已经在讨论进军的兵马粮饷调动事宜了,此时齐国的朝堂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倒不是齐国的朝臣惧怕战事,只是这战事来的不是时候。 淮中盐车被劫一事尚未有结果,百姓人心浮动,渭南又陷入战事,战事之后又要安抚民心…… 陆鼎见朝堂上气氛凝重,遂出列奏道:“北狄便是挥师南下也要先打过北关,齐国前头还有个北燕顶着,战事一时尚波及不到齐国。况且镇国侯父子二人据守朔北,适当之时可助北燕共退强敌。多了不说,渭南战事一月时间应当有个结果。至于盐车一事,端看卫推丞如何行事。年底之前,总能将各地事宜理顺的。依臣看,此时当以静制动,静观其变。” 兵部尚书元禹道:“臣赞同陆相的说法。不止如此,边关各地也要加强防范,以免他国趁人之危。另外西湾盐场已向朝廷运出第一批盐,各地缺盐状况很快就能得到缓解。当下当以平稳民心为重,切不能叫边关战事惑乱人心。” 也有大臣持反对意见:“北狄新汗王乃是索朗,此人极度好战,战功赫赫。这几年与北燕僵持,难以再进一步,便四处征伐,收拢草原各部。如今的北狄十分强大,北燕未必会是他们的对手。且近来频频传出北燕皇帝完颜哲命不久矣,国中几位皇子忙着争权,恐怕实力早已大不如前。” 李淮冷着脸问:“既如此,刘大人且说说此事该当如何?” 刘姓大臣支支吾吾半响也没说出个子午寅卯来,只好涨红着一张老脸退回去了。 朝臣们吵了许久,各执一词,但终归是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因为战和的主动权不在齐国,而在北狄。决定战争结果的也不是齐国,而是北燕。 所以他们只能按兵不动,并以最快的速度平息淮中盐车被劫带来的一系列后果。当然,边关战事若起,大军一动,所需用盐量只会更多。这才是齐国最应该关注的问题。 同一时间,长孙恪也收到了各地陆续传回的消息。在得知卫昭深入淮中时他便已经坐不住了。 姜氏见他眉宇间颇有忧色,有些紧张的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长孙恪收起密信摇了摇头:“不甚要紧,不过我们要加快动作了。” 他回凤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顺藤摸瓜摸到了义阳公主的老巢。关于凤溪姜家藏有传国玉玺一事果真是那边放出的消息。此时义阳公主并不在南梁,但前楚晋王萧琰和萧宸却在长孙恪的监视之下。 在长孙恪调查之下发现,当初给姜氏送信告知有人盯着姜家的密信极有可能是萧琰派来的。 只是他在凤溪这么久,调查了姜家在凤溪当地所有的产业,都没有发现传国玉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