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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崇良拍打拍打衣裳,翻了个白眼儿:“你二姐是能随便应付的么,那就是个小辣椒,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卫昭一手扶着韩崇良,一手搀着陆承逸,边说边往水榭走。 陆承逸笑他:“阿良自诩功夫不错,怎么连霍宝儿都躲不过去。” “我那是故意让着呢,你没看二小姐走的时候都笑了么。行了行了,不提这茬。对了阿昭,你这些天忙什么呢,也不说去我府上看看我。憋了好几天都快憋成鹌鹑了。” 卫昭握着小扇在手心里拍打着,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就是查查梅苑的案子。” “查案?”陆承逸显然有些惊讶:“这案子不是移交南府了么?” “嗐,自己的事儿总要自己出手才放心嘛。” “那南府监司可是个厉害角色,神龙见首不见尾,手段毒辣,阿昭要查案子,监司大人肯同意?”韩崇良惊道。 “监司大人盛情邀请,本公子也推脱不过。”卫昭摩挲着下巴,笑道:“谁叫本公子风流英俊呢。” 韩崇良有些酸:“呦,这就把那位秦少爷忘到脑后去了?枉我还为了你那美人戏子跟北燕杂碎费唾沫星子。” “这两日过去,可曾有了眉目?”相比之下,陆承逸更关心案情。 卫昭扶着红漆木栏杆,望着清澈水面,悠悠说道:“哪儿就那么容易。对了,你们去找冯遇了没?” 韩崇良撇了下嘴:“找了!就是可惜我们连冯府的门都没进去,就被冯老爷客客气气给请出来了。” 陆承逸道:“马上春试了,就算没有梅苑案,冯遇这几日也出不了门。” 卫昭沉默一会儿,忽又问道:“阿良,你那柄匕首从哪儿淘腾来的?” “你问这干嘛,匕首不是被没收了么。”韩崇良语气还有几分可惜。 “问问而已,说说看。” “你也知道我最喜欢各式兵器,这匕首有个名字,叫寒月刃。据传闻是几百年前新罗国进献给楚皇的宝刀,一直收藏在楚国皇宫。后来皇宫失窃,这寒月刃便不知所踪。” “我手底下有门客喜欢钻研古兵器,他也是无意中得知寒月刃的下落,大费周折,花了不少银子才弄到的。我也才拿到手一日就发生了梅苑案,哎,真是可惜。” “你那门客是谁?我可曾见过?” 韩崇良不以为意道:“哦,最近新来府上的,你没见过。这才给小爷送了宝刀,还正打算提拔提拔他呢。” “这样啊……” “怎么了?你突然问这个作甚?我可跟你说,寒月刃只有一把,你就甭惦记了。” “阿昭,你在怀疑什么?”陆承逸忽然问道。 韩崇良并不蠢笨,只是不爱想事儿罢了,如今陆承逸这么一问,他也反应过来了,登时跳了起来:“阿昭,你不会怀疑我们吧。” 卫昭笑道:“是啊,怀疑你,怀疑冯遇,怀疑承逸,怀疑我自己,也怀疑北燕那几个侍卫……那日出现在梅苑的人,都有嫌疑。” “这么说,梅苑一案果然复杂,怪不得皇上要南府接手。不过如此看来,倒也不用太过担心阿昭了。”陆承逸说道。 “北燕使者已经出发,半月内若破不了这案子,本公子还不是一样要被定罪。” “有镇国侯在,阿昭自然无事。” “算了,那都是以后的事儿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陆鼎回到府里,随口问了句陆承逸。门房说二少爷出门去了。 “又去找卫家那纨绔了?” “韩少爷相邀,二少爷跟韩少爷一起走的。” 老管家笑道:“几位少爷关系好,常在一处玩闹。这次卫少爷出了事儿,二少爷自然要去探访探访的。” 陆鼎神色稍霁:“罢了,且容他胡闹两日,待吏部任命下来,有他忙的。” “夫人也这么说。今儿个夫人约了别府几位夫人品茶,二少爷也不小了,夫人正替二少爷相看呢。昨儿个老奴还听夫人提了一嘴,说是礼部左侍郎家的小姐品貌周正,颇有才学,与二少爷倒是相配。” “嗯,礼部左侍郎。”陆鼎寻思片刻:“倒是不错。承逸也确实该成家了,成了家也能收了心。若再与那浪荡纨绔子混下去,早晚混成败类。” 老管家笑着附和了一句。 “去西院将宋先生请来。”陆鼎吩咐一句,转身进了书房。 宋茂礼是陆鼎的门客,足智多谋,陆鼎一向倚重此人。 楚国取士采用举荐制,寒门少有出路。虽齐武帝改革取士制度,但实施起来总有诸多艰难。寒门士子报国无门,只能投在达官权贵府上,或为门客,或为少主人授业老师。若得主家看重,也能得到举荐的机会,入朝为官。 宋茂礼在相府有十几年了,陆承逸便是由他教出来的。陆鼎几次欲推举他入朝,只是此人总说时候未到,陆鼎便不再强求。 “观相爷神采,想来那建议被皇上采纳了。” “多亏宋先生高智。” 陆鼎之所以大力赞成李淮的改制,很大一部分缘由便是他自己出身庶族。只不过他生逢乱世,投身武帝麾下,从一个小小谋士做起,又有教授皇子之功。李淮设计皇位时,陆鼎不动声色暗中支持,才有了如今丞相之位。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陆氏一族也渐渐扎稳脚跟,门庭鼎盛,跻身新贵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