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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羽捏起瓷杯,狱中没有茶,两人便只能喝些水:“这长安是个富贵的地方,龙脉尚在,帝王之气未曾断绝,你费了这么多心思找到了他,自然要把他带往长安,让他在这人杰地灵的地方继续修炼,助他得道。” 贺栖洲端起杯子,笑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师父。” 叶怀羽哼了一声:“那当然,我是你师父,你那点心思,哪能瞒得住我……” 天牢处于地下,日夜难分,师徒二人辨别不出时日,只能靠着小太监每日三趟送饭的时辰,大致推测过了几天。虽说这风头避得有些辛苦,却总也好过外面的风雨飘摇。 小太监来得频繁了,两人在牢里闷得慌,也会与他说说话。 贺栖洲健谈,但闷坏了的叶怀羽也差不到哪去,两人搬着凳子坐在木栏边,一边吃着饭,一边同小傅子闲聊,这小太监的脾性倒是很好,除了说话方式奇特一些,倒也是个善谈的主儿。 叶怀羽夹起盘中的鸡腿,递给小太监:“来来,小傅子,你也尝尝,御膳房的手艺当真不错。” 小傅子推辞了一阵,还是接过鸡腿,啃了起来:“御膳房的手艺当真不错!” 或许是没有妻儿的缘故,叶怀羽对合眼缘的孩子总是颇有好感,他看着小傅子把鸡腿吃干净,笑道:“你日日给我们爷俩送饭,实在是辛苦了,有好吃的分你一口也是应该的!对了,你本名怎么称呼?何时入宫的?” 小傅子道:“本名怎么称呼,小的本名傅独,是同秦歌将军一道入宫的。” 叶怀羽奇道:“你认识秦将军?” 小傅子道:“我认识秦将军,秦将军与我关系好。” 这也没什么稀奇,按秦歌的脾性,这满宫里的人,上至皇上身边的太监,下至城门口的看守,他都能跟人家说上两句话。叶怀羽笑笑,又夹了鸡翅递给傅独:“来来来,一起吃。” 小傅子也不客气了,接过这点小小的翅尖,咯吱咯吱啃起来,边吃边笑:“一起吃,一起吃。” 贺栖洲本不愿打扰叶怀羽逗孩子,但他看着傅独,突然想起这人送饭已经有些时日了,赶忙道:“傅小哥儿,外面情况如何?丞相怎么样?” 小傅子刚吃完这手中的最后一点,从兜里掏出帕子擦了擦手:“丞相他出了气,得了赏,这快到过年了,正在大肆封赏,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出去,把丞相府的围墙和大门都刷了金粉,远远看过去十分耀眼,东西市的好多百姓都围着看。” “那我的信呢,你替我寄了吗?”贺栖洲又问。 小傅子点头:“你的信,我替你寄了,按照你的说法,没有错漏。” 这小傅子爱学人说话,记性也好,贺栖洲便不要他自己想了,只把自己要说的话说一遍,小傅子机灵得很,立刻就能重复一遍,往后无论贺栖洲怎么问,他都能一字不落的再重复一遍。 这样便好,这样,就算贺栖洲身处囹圄,也不会让远在蜀中的辞年感到担心。 “那……有没有回信?” “没有回信。”小傅子摇摇头,“秦将军的鸽子还没有回来,也许过两天会回来的。” 难得回信这么慢,贺栖洲竟觉得不习惯了。他从蜀中回到长安,一晃眼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两人隔着巍巍秦岭,借着鸽子一次又一次地传书,这书信一断,贺栖洲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一块。可这其中关窍,小傅子是不会懂的,他只能礼貌的冲小太监笑笑:“多谢,要是有消息,记得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小傅子点点头:“没有问题。” 叶怀羽又问:“小傅子,现在外面是什么日子了,还有多久过年?” 小傅子伸出手,掐算了一会,道:“还有多久过年,今日是腊月二十,还有十天,就该过年了。” 似是看出了叶怀羽的沮丧,小傅子又道:“二位大人不必担心,秦将军虽没回来,可他已经偷偷给陛下传了许多信,说时候快了,快到年节,那群人从上到下都躁动着,十分不安分,想想……也就这么几日的功夫了。” 他说这话时,倒是像极了孟胤成的语气,看来这话也是孟胤成告诉他,让他过来传达的。 “实在不成,年三十那天,小的给二位搬一顿年夜饭进来。”小傅子道,“还请二位大人再辛苦些时日。” 第四十九章 除夕夜守岁频生怪 十日之期,很快就过。 贺栖洲一早醒来,就看着叶怀羽挨着牢房的门,期期艾艾道:“爆竹声中辞旧岁……别人吃饭我坐牢。” “师父,说点好听的,咱们这叫离群索居。”贺栖洲笑了笑,到一旁的水桶处洗漱了一阵,无论如何,这年要过,自己也得收拾干净点。 小傅子送来了早饭,这早餐果然比平日要丰盛许多,食盒也大了不少,他问过两人好,便将食盒放在了门口,这次他没停留多久,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叶怀羽道:“你看,人家小傅子都跑了。” 贺栖笑道:“师父,今儿过节,人家宫里一堆事呢,哪能陪我们闲聊,来来来,徒弟陪您喝茶,徒弟陪您聊天,徒弟来当您的贴心小棉袄。” 叶怀羽被恶心得脸都皱起来了:“哎哟,你行行好,咱俩进来这么长时间,天天推心置腹,什么天都聊完了,你让我静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