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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从东厂接沈无疾回来途中,为了安抚此人,洛金玉答应过他一件事,就是与他扮演话本故事。 事后,洛金玉就后悔了。 沈无疾看的话本子实在是有悖伦理,不知写了多少胡乱的故事,没得教坏了人。 至少就教坏了沈无疾。 沈无疾跟着上面学,闲暇时就缠着洛金玉,说要一人扮成不受丈夫宠爱的寂寞妇人,另一个扮成走街串巷的英俊货郎,两人一见钟情,妇人先还矜持,货郎却油嘴滑舌,一番调戏,你来我往,干柴烈火,苟且偷欢…… 这像什么话! 这个故事里就没一个正经人,丈夫宠妾,妻子偷人,夫不夫,妻不妻,那货郎更是厚颜无耻! “那丈夫与妇人且不论,货郎yin人|妻女,教唆通jian,依本朝律例,当阉。”洛金玉认真说罢,一本正经地将角先生放到远处。 “……” 沈货郎又成了沈公公。 不,比这还要更糟。 这货郎是论罪才阉的,阉完哪有公公可做? “阉后,流放三年。”洛金玉道。 沈无疾:“……”你索性杀了咱家便罢! 这个不行,沈无疾又要学另一个故事,说一人扮成山寨大王,另一个扮成随货物一同掳来的富家小少爷,小少爷本冰清玉洁,说着誓死不从,可被大王强要过一回,竟食髓知味,半推半就,最终知心相许,成了佳偶一对。 洛金玉:“……” 这世间岂有如此荒谬之事!一个强|暴,一个yin|荡,这哪是佳偶一对,分明是蛇鼠一窝!若他是那少爷,他绝不会原谅那山大王,死在山寨也就罢了,若能活着出去,他必定报官,剿了这窝丧心病狂的山匪,以免有更多人遇害! “……” 沈大王啥也没来得及做,山寨就此被剿灭,他眼看着角先生再一次远离自己身边——又阉了。 沈无疾据理力争:“你休得欺负咱家不如你懂本朝律例!这等事,已判了杀头,怎还要在杀头前阉一次?” “jian|yin罪就该阉。”洛金玉坚决道,“你看律例,我并没有判错。” 沈无疾怒道:“本是如此,可那山匪罪重,除了jian|yin,还有别的,依本朝律例,从重罪论处,也就直接杀了,谁还在杀之前多此一举,阉他一把?” “是如此说法,可不过为图省事才成惯例,并未说不能并罪列数,一一惩戒。”洛金玉淡淡道,“我平生最憎这等荒谬无耻之行为,货郎虽然厚颜,尚且是你情我愿,这山匪比那货郎可恶百倍。若我为官判决此案,必定如此,否则仍不足以震慑他人。” 沈无疾:“……” 于是沈无疾绞尽脑汁,又换一个故事。 这回,一个扮成被收养的义子,另一个则是家中少爷,两人身世清白,绝无不对,且乃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水到渠成。 洛金玉也不是非想扫沈无疾的兴,且每每美色使他暂失神智,听着这个故事尚还算可,便半推半就的陪沈无疾胡闹。 然而这回,沈无疾却又不满意了。 他暗自觉得,这个故事实在平顺得无聊,不如偷偷地加些曲折刺激,譬如那少爷娇纵,虽对义兄芳心暗许,却又碍于身份,总在面上挑剔欺负。而那义子本来老实沉稳,只想默默报恩,守护少爷,见少爷嫌弃自己,便提出要离家远去。 少爷听闻,大惊失色,强留下他不许走。 可两人因此关系僵持,义兄越发沉默寡言,看也不敢再多看少爷一眼,少爷见状,越发难受,终于将牙一咬,抛去脸面,向义兄暗送秋波,百般引诱…… 洛金玉:“……” 沈无疾见他许久不语,神色纠结,催促道:“这也不行吗?这可是两厢情愿,且都未婚嫁,连未婚妻都没有!” 洛金玉犹豫再三,狠心同意:“好吧。” 然后,他就又不说话了,也不动,呆呆地看着沈无疾。 两人僵持片刻,沈无疾提醒道:“你快来引诱咱家。” 洛金玉惊讶道:“我?” 沈无疾亦十分讶异:“不是你,难道是我?” 洛金玉听得“娇纵”二字,便已觉得这少爷是沈无疾了,哪里想过是自己。 他恳切地与沈无疾商议道:“我不如你机灵,我扮不来,还是你扮这少爷,我扮义子。” 沈无疾却叹道:“如此有什么意思?咱家平日里引诱你还少了吗?那这与你我平时有何差别?” 洛金玉:“……” 沈无疾催促道:“快!天都要亮了!” “……”洛金玉为难得很,讪讪道,“可我当真不会。” “咱家忍着被你阉了两回了,现如今你来说你不会?!你当咱家是什么人物?!”沈无疾终于毛了,拍案而起,厉声道,“今儿你会也得会,不会也得会!” 洛金玉:“……” 作者有话要说:隔壁叶导很欣赏沈公公的才华 第201章 何方舟难得来一次司礼监。 一则是他领着东厂, 虽大家都知道东厂与司礼监实则都归沈无疾管, 可面上还是得做出个划分泾渭的样子, 省得被人伺机弹劾;二则,他知展清水对自己那点子胡乱的想法, 很是尴尬,不太爱见展清水。 展清水却爱见何方舟得很! 只可惜先前往东厂跑得勤了, 被何方舟“告了小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