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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至今,无论国内国外,“美丽”都是专属于女性的资本和特权;放在男人身上,就成了一种罪过,实属浪费资源。 美丽而孱弱的东西,总能轻易地勾起人的毁灭欲! 正当他看得起劲儿之际,后者的睫毛却颤动了几下,缓缓张开双眼。四目相对,袁修先开心地笑出声来:“呦,沈将军!在法庭上不是挺能摇唇呐喊、蛊惑人心的嘛,怎么现在又是这副半死不活的德行了?” 孰料,听了他这不客气的冷嘲热讽,沈长河却只是轻描淡写地斜睨他一眼,然后似笑非笑地转过头去,看向天窗外面那一方逼仄狭窄的天空。对于他这明显不屑一顾的态度,袁修并未感到不满,而是腆着脸上前一步嘿嘿笑:“不得不承认啊,你这张嘴确实厉害,至少现在外面的舆论对我们很不利——可你千万别得意的太早,重头戏还在后面呐。” 满怀恶意地伸手揩了一把沈长河的脸,袁修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嘴唇,笑容愈发放肆:“既没有军队也没有枪*炮,你以为你是谁,凭借一张嘴就能扭转局面?我告诉你沈长河,国府现在有一万种法子让你颜面扫地,身败名裂!猜猜看,当那些愚昧的百姓知道他们所崇敬的‘英雄’实际上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大贪官之后,他们会怎么想?” 贪官? 沈长河微微睁大双眼,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神情来。袁修对他这反应很是满意,拍了拍手:“来人啊,让沈将军好好‘舒坦舒坦’!”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名身形壮硕的宪警冲进来将沈长河拖出囚室,一直拖到刑讯室,然后将他锁在铁椅上。袁修哼着小曲儿跟在他们后面,吩咐宪警们站在两旁,自己则搓了搓手蹦蹦跳跳地来到他面前,尖削如猴子般的脸绽开一个相当狡猾的笑容:“沈将军,我听说你二十岁那年就在刑讯中被人弄断了腿,可惜后来居然奇迹般地痊愈了。你说,如果我今天再如法炮制一次,你会不会真的变成一个残废呢?” 没有回答。从头至尾沈长河都只是阖着双眼,沉默得如同一个死人。袁修继续兴高采烈地自说自话道:“早就有人跟我说过,你这个人虽然长得像个娘们儿,可性格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常规的刑讯手段对你根本没用。不过没关系!今天我本也没想对你用刑;相反,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这一大段话,袁修感觉自己都有些口干舌燥了,可沈长河却自始至终没说过哪怕一个字。这种“尴尬”令他开始恼怒起来,于是,恼羞成怒的袁部长狞笑着用手里提着的鞭子挑起沈长河的下颌,迫使后者不得不抬起头,同时露出了他粗鄙不堪的本来面目——毕竟,袁修以前也只是个街头上刀头舔血的小混混:“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跟老子装什么蒜?装你*妈*的清高,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跟老子摆谱?”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终于,沈长河张开了双眼,一双幽绿的眸子冷得瘆人,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袁修被他气笑了,用鞭子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呦,看来不是哑巴啊?啧,还真是块儿又臭又硬的破石头,简直就是天生的贱骨头!怎么,都到这步田地了还跟老子玩儿沉默是金,真当老子没脾气不敢弄死你?” 沈长河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最后竟微微一笑,道:“这世上有那么多只会无能狂吠的野狗,却没见有哪个人愿意理会它们。袁部长还是先把人话学明白了,免得像现在这般丢人现眼。” 他这一句不留余地的辛辣讽刺成功地刺激到了袁修脆弱的自尊心。后者被气得几乎发疯,扬起鞭子就要抽下去,却在关键时刻被另一个声音及时地拦住: “袁部长,这人就交给我吧。” 相当阴柔魅惑的声线,然而很明显是男人的声音。沈长河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有些眼熟的俊秀青年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看上去非常瘦弱,可袁修却似乎非常买他的账: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袁修就听话地、连同其他几名宪警一齐悄悄退了出去。 现在,刑讯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青年稍稍弯下腰来,柔声问道:“还记得我么,将军?” 没等沈长河回答,他自己先痛快地揭开了谜底:“我是叶遇川——就是那个本该已经是一个死人的、李云凌的情人。” 继而莞尔一笑:“沈将军,我这次是专程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一份大礼的。你猜猜,这份礼物会是什么?” 沈长河兴致缺缺地移开视线:“我猜不出来,也不想猜。” 叶遇川温温柔柔地看着他:“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还活着,对不对?我……” “你是苗疆五毒教主之子,区区蛊术难不倒你。”沈长河冷冷截口道:“你可以针对我,但你不该欺骗、蛊惑小舟!” “哦呦!” 叶遇川大笑起来,连连拍手:“还真是‘父女情深’呐——多么伟大的亲情,真是太令人感动了!既然你早就知道谢忱舟在我的‘蛊惑’下做了什么,当初怎么不阻止呀?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喜欢那小丫头,所以对她才格外宽容?” 声线陡然转为暧昧:“至于我说的‘喜欢’是哪一种喜欢,将军应该很清楚吧?” 沈长河不屑地冷笑一声,讥诮地反驳道:“叶遇川,你的想象力真是丰富得令人敬佩!只可惜,像你这样的变*态却实在罕见——到我这里寻求认同,你恐怕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