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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那双幽绿深邃的妖异眸子注视,首领竟一时头脑有些晕眩,原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也有了一瞬间的分散。就在这一瞬间,只听“喀”的一声,一声尖利的惨号响起同时,四周枪声也骤然响起! 而这一次倒下的,却是所有拿着枪对准沈长河的扈特暴徒。首领捧着手倒在地上惨嚎着,原本被困在原地的人质们则还在面面相觑,显然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沈长河没再看他,反而伸出手去扶起第一排蹲着的百姓,温声安抚道:“大家都起来,该回家回家——去吧。” “谢,谢谢……”不少人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语无伦次地向他鞠躬致谢。眼看着这些人迅速散开、消失,仿佛方才的“闹剧”根本没发生过一般,青年有些踟蹰地望着眼前比自己高了好几头的男人:“将军,刚才那些扈特人还杀了两个军人。” “我看见了。” 沈长河心不在焉地随口应了句。待手下的士兵们把那倒在地上的尸体统统抬走之后、准备上马之时,他才转过头来看了青年一眼:“小兄弟,你有事么?” “您……还记得我吗?”青年似乎有些激动,快步上前指了指自己的脸。沈长河又仔细打量了他几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游*行学生的领袖?共和广场前你还替我阻拦过行刑者,对吧?多谢了。” “对,您竟然真的还记得我!”青年高兴得险些原地跳起来:“我叫顾明宇,上京国立大学学生,也是前任学生会会长!” “前任?” “书我不想念了。”顾明宇坦承道:“没意思!学生会也都是维新政府的走狗,上次□□结束之后校长找到我们,把参与集会的同学挨个骂了一顿……” “他做的对。” 没想到,沈长河却异常严肃地转过身去,面向他:“游*行是你发起的?” 顾明宇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于是沈长河又问:“经过批准了吗?” “那些官员搪塞推责惯了,这种事怎么可能批准?”话虽说的硬气,但顾明宇的脸明显羞愧的红了起来:“同学们群情激昂,哪管得了那么多……再说了,本来就应该批准的东西为什么不批准,这本身就是错的!” “陈启明枪杀钟志国一事,你以为只是他一个人恣意妄为么?!”孰料,这个从不动怒的青年将军竟相当较真儿、语气凌厉地训斥起他来:“他的行为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维新政府的态度!好好的大学不上,跑出来□□示威给谁看?以为列强会因为你们几个学生反对而停下侵略的脚步,还是以为维新政府的子*弹打不死你们?” “可,可我们又没反*国府,为什么陈启明之流还要杀我们……” 沈长河冷笑道:“他们是需要关键时能咬人的狗,但你们根本不是最好人选。再者,你们游*行的路线正是宪警队管辖区域,他们若放过你,墟海列强又岂会放过他们?比起得罪列强,杀几个学生又算的了什么?哦,你们若是私下去列强的大使馆打*砸*抢,也许维新政府倒不会把你们怎么样了。” 他的态度虽然罕见的冷厉,可终归是忠言逆耳,顾明宇也只能老老实实听着,一言不发。沈长河也不再理他,转身就上了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还不回去?” “我……”顾明宇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我是来投奔将军的!学我已经退了,父母都知道,他们也支持我投奔将军!” 奇袭(一) “……”沈长河一双秀气的长眉皱的死紧,半天才挤出个两字评语来: “胡闹!” 回到临时指挥所时,天已过正午。可沈长河连午饭都来不及吃,便急匆匆地命人提审刚抓来的扈特暴徒首领,自己则坐在刑房外听着里面的拷问过程。 扈特人一向悍不畏死,因此一般的刑讯之法根本没法让他们屈服。对于这一点,沈长河非常清楚,所以没让手下人动刑,而是在他面前架起一个巨大的火盆,其他一切如寻常。 不多时,负责讯问的军士就走了出来,以军礼向沈长河躬身施礼:“禀报将军,这人的嘴死硬死硬的,就是不肯招。” “好,我知道了。”沈长河点了点头,长身而起,一掀帐帘而入。那人双手被反捆着,固定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却仍是很不老实。一见沈长河进来,他反倒来了精神,当即破口大骂:“恶魔!恶魔之子!你一定不得好死!” “恶魔?这个词我喜欢。” 沈长河挑起半边眉头,笑了:“看来,你也听说过沈宴烈火不焚的事迹了?” “亚罗斯·霍尔木兹就是从火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所以万能的真神早早让他下了火狱!”那人目眦欲裂地瞪着他:“而你,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沈长河倒不生气,而是若有所思道:“哦,是吗。先不说这个,谁雇你们在西境制造混乱的?告诉我,我放你走。” “做你奶奶的春秋大梦去吧!” “啧,还挺有骨气。”沈长河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耐心地问了句:“真的不说?你的三个妻子八个孩子可都是无辜的。” “放你……”扈特首领刚想骂娘,忽然怔住。继而,他难以相信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有几个老婆孩子……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们会举事,调查过我们?” 既然早知他们会举事,却仍等到杀了两名滇军士兵、挟持普通民众做人质后才出面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