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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紫月也老神在在道:“就是,这儿按时辰收费,房费挺贵的呢。” 慕阳素岿然不动,缓缓道:“好。既然是出来寻开心,不如司空少主先陪我赌一局吧。” 他伸手,拾起桌上一个檀木赌盅,晃了晃里面的骰子,道:“就赌这个吧。” 见状,殷紫月立刻兴奋鼓掌:“哦!来了来了来了!!” 蓝江道:“司空少主的骰子,从前只有慕少寨主能与之一战,不知这么长时间见,究竟是谁更胜一筹呢?司空少主,你可不要叫我们失望啊。” 闻言,贺梅辛当即看透了慕阳素的意图。 司空少主赌技高超,如果自己掷骰子时出现破绽,便会被几人当场识破;就算没有破绽,只是赌输,也会被慕阳素质疑这并非司空少主的水准。 可是赌技这种东西,不同的人起手、摇盅、放手、掀盅等等的手势、神情、动作习惯都是千差万别的,他未见过司空少主摇盅,不可能模仿得完全一致;更何况,他出身正道,从未去过赌坊,更无赌技可言,如何能保证赢慕阳素。 几人的视线均汇聚在贺梅辛身上,贺梅辛轻笑一声,将司空无情搂得更紧,道:“不行不行,这个不行。骰子我已经戒了。” 韦眠花奇道:“戒了?” 贺梅辛镇定自若,笑道:“对啊,我可不比各位,我是要成婚的人,娘子不让赌,戒了。对吧,娘子?”转头眼含温柔地看向怀中的司空无情。 司空无情立刻点点头,道:“嗯,我不让的。赌多了容易火气大,伤身。” 话是对着贺梅辛说的,目光却看向神色沉郁的慕阳素。 殷紫月手指敲敲桌子:“少主,你这可不够意思啊,我们还等着看好戏呢。” 慕阳素被拐弯抹角地讽刺,脸更黑了,厉声道:“我看,你是不敢。因为,你根本就不会。” 蓝江将双臂抱在胸前,对贺梅辛道:“你三番两次推拒,莫非,你真的不会?” 贺梅辛笑容不减:“你们这么激我也没用,我说了,不赌,就是不赌。” “夫君不赌就是不赌。”司空无情也应道,一边环视桌上几人。 贺梅辛见他目光敏锐,或许是在准备如何将几人以最快的速度打昏又不至于打死,于是也去暗暗摸袖中拂尘。 然而,下一刻,司空无情看着几人道:“不过,慕少寨主,你既然这么想赌,不如我陪你赌一次吧。” 此话一出,桌上几位公子皆是一怔。 殷紫月最先拍手道:“好啊!不愧是司空少主的少夫人,巾帼不让须眉啊!慕兄,请吧!” 慕阳素没想到眼前这个身量娇小、柔弱纤细的少女竟会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然而他们几个大男人,还颇有名声,怎能拒绝女子的要求?更何况还是赌局,若是拒绝,岂非显得他怕了这个小女子吗? 众人注视下,慕阳素骑虎难下,只得道:“好。你先请。” 司空无情却依偎着贺梅辛不动,道:“不不,你先请。” 慕阳素脸色铁青:“你莫非在让着我吗?” 司空无情佯装夸张,理所当然道:“谁让着你了?只是夫君的怀抱太温暖,我不想这么快离开。” 他柔声细气,语气十分真诚,但说的话又仿佛在耍流氓,一旁的殷紫月和蓝江都不禁“嗤”地笑出声来。 殷紫月一边笑一边道:“少寨主,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你别上赶着棒打鸳鸯了,快投吧。” “好。” 慕阳素只丢下这一个字,便合上檀木赌盅,右手晃动,摇起来。 他动作极快,赌盅上下翻飞,摇得众人一阵眼花缭乱,只听“叮啷叮啷”脆响连连。 猝然,他将赌盅拍在桌上,定住。接着,猛地掀起盅罩来。 众人凑近看去: “五”、“五”、“五”。 殷紫月咂嘴道:“这也不怎么大嘛,连‘六’都没有。少寨主,退步了啊。” 韦眠花突然道:“哎,等等,你们看!” 掀开的盅罩里,有几片薄薄的白玉碎片。 那上面,竟是三个六点! 韦眠花惊道:“慕兄这一震,竟把三片六点的面震得碎了!” 果然,翻起骰子一看,原本应是六点的那一面,现在皆是光秃秃的,且断面平滑整齐,只被碎去极薄的一片,可见慕阳素的力道掌握得何其精准。 蓝江道:“这么看来,慕少寨主的三个五点,就是最大的了,无论如何也无法超过了。” 殷紫月看好戏地笑道:“少夫人,您还比吗?” 司空无情却仿佛在状况外,懵懂道:“五点很大吗?” 说着,还装模作样地认认真真掰手指去数:“我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哎算了,我数不明白,家里像算账这种粗活,夫君都不让我做的。摇骰子嘛,我摇就是了。” 司空无情走到桌前,拿起赌盅,摆弄一阵,还真诚地询问慕阳素:“这个怎么就合紧了呀?不会漏吧?” 慕阳素瞥他一眼,忍着气冷冷道:“不会。” 司空无情无辜道:“哦,好的。” 然后拿起赌盅,还是双手捧着,姿势很是别扭。往上一抬,又笨拙地往下一落,停在桌上,向桌上几人问道:“这样是不是就好了呀?” 殷紫月掩嘴,迫不及待道:“好了好了,少夫人请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