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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贺梅辛认真地看向镜中的齐又仙,谦和真诚地请教道:“齐公子是什么意见?” 丁七死后,贺梅辛就将灭情镜连同里面的齐又仙一起带回了多情派,希望能通过或多或少知情的齐又仙揪出丁七的幕后之人,但齐又仙一直保持绝对沉默,不管贺梅辛如何发问都坚决装哑巴。 贺梅辛也不急不恼,把齐又仙挂在床头,每天早上对着镜子整理姿容,把一面不祥的魔镜生生用成了穿衣镜;还坚持不懈地每日和齐又仙打招呼,尊敬地称它为“齐公子”。 齐又仙在贺梅辛的润物细无声的软磨硬泡下终于动摇了,有些无可奈何地开口道:“……情绝非道长刚刚所说的那样可怕。所谓情,就是希望与对方携手并肩、互相保护、攻克难关,两□□拳真心,生死可鉴。” 贺梅辛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希望与对方携手并肩、互相保护、攻克难关,两□□拳真心,生死可鉴……等等,他和司空少主不也是如此吗? 回想他们二人数次携手共同作战,同吃一块糕点、同穿一件衣服、同睡一张床……俨然已经是过命的交情,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了! 贺梅辛想到困惑处,开口问道:“那么,请问齐公子,爱情与兄弟情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齐又仙无话可说:“……道长,你这样的情况,我实在是教不了。还是请道长多多体会,自行领悟吧。” 贺梅辛心道有理:道可道非常道,天机不可泄露,还是应该自己去观察学习。 仔细一想,自己的问题倒也不难解决,只需要去询问门派里那些兄弟之情深厚的同门的经验就可以了。 贺梅辛选定的第一对“兄弟”是素珏和墨琇。 贺梅辛找到他们的时候,素珏与墨琇正在练剑。 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素珏墨琇练剑的方式好像和自己不大一样。他出剑强调雷厉风行、锐不可当,而他们二人则是墨琇一会儿扬剑撩一下素珏的头发,素珏一会儿又用剑挑一下墨琇的衣领,柔情绵绵,看起来简直不像在打架像在跳舞。 不知为何,二人让贺梅辛想起了山下那两只总是给对方舔爪子顺毛的公猫。 不过他倒并不是很惊讶,毕竟两个师弟与他所修心法不同,剑意、招式不同也是理所应当。 贺梅辛自然而然地走上前去,观察半晌,轻轻拖了一把素珏的右臂:“出剑时小臂要稳,不要晃。” 素珏墨琇经常被贺梅辛指点武功,素珏十分自然地应道:“是,师兄!” 贺梅辛又点了点墨琇的前胸处:“出招时气息不要凝滞,如常呼吸才能更好地运用内力。” 墨琇受教地应道:“是。” 贺梅辛见气氛融洽,时机恰当,一边给两人纠正姿势,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嗯,对,就是这要发力……你们关系这样好,如何断定自己不是爱上对方了呢?” “!!”素珏吓得剑一偏,直接削掉了墨琇一把头发。 墨琇手一抖扔了剑,忽然嘴唇紧闭,仿佛在极力憋着什么。 贺梅辛以为他受到了惊吓,关切道:“墨琇,你还好吗?可是内力上涌气息不调?” 素珏自己一张脸已经从面颊羞红到了耳根,还是坚持解释道:“不不不,师兄,墨琇他没事的,他只是一紧张就会打——” “嗝。” 墨琇终于憋不出,打出一个短促的气嗝。 贺梅辛这才放心,装作漫不经心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对对方是什么感情呢?” “嗝。” “如何判断是兄弟情还是爱情呢?” “嗝。” “除了携手并肩、互相保护、攻克难关外,你们还一起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呢?” “嗝!” 在贺梅心的连连发问下,墨琇打嗝打得一骑绝尘,十分有节奏,平时一张岿然不动的脸上竟也染上了一丝绯红。 素珏连忙给墨琇拍背顺气,生怕他噎过去,一边满脸通红神色激动地对贺梅辛道:“师兄,你突然问这个干嘛呀哈哈哈哈,我和墨琇当然是好兄弟啦哈哈哈哈哈!” 贺梅辛理所当然道:“这我自然知道,正因为你们是兄弟才来问你们的。或者,你们认为,有什么事是想和心上人一起做的呢?” 素珏手搭在墨琇的背上,墨琇回头看着他的眼睛,两人对视,一时静默,连平日话多到嘴一刻也闲不住的素珏都沉默了。 这时,向来沉默寡言的墨琇忽然开口了:“同床共枕。” 他声音有点小,贺梅辛严谨地确认道:“什么?” 墨琇直视着素珏的双眸,一字一句地朗声道:“同床共枕。” 贺梅辛点点头,道:“还有吗?” 墨琇道:“生死与共。” 贺梅辛若有所悟,道:“还有吗?” 墨琇道:“白头偕老。” 素珏被墨琇火热的目光这样直白地盯着,一时间脸红得简直能掐出水来,结结巴巴地道:“墨墨墨墨墨墨琇!你、你、你说什么呢……” 贺梅辛没再接话,而是在心中飞速思考:同床共枕、生死与共、白头偕老。这前两个他和司空少主都已经做过了,第三个则不好断言,毕竟未来变数过多,虽然他们兄弟情深,却也不一定能一辈子并肩作战。 这样看来,还是无法准确地区分兄弟之情和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