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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脑熏香的烟雾缭绕中,红帐帘幕低垂,玉枕、鸳鸯锦衾、绣花肚兜散乱满地。 可是花楼的姑娘们却一个也不见踪影。 贺梅辛正欲深入,猝然,身后一只滑溜溜的手搭上了他的左肩。 “道长,救我!” 贺梅辛回头,只见纱床内,一个云髻高悬的花楼女子抓着他,眼中泪水盈盈。 她的这只手本来提着被子,慌乱间忙着要去拉住贺梅辛,被子从身上滑下来,露出一副活色生香的酮体。 即便隔着纱帘,贺梅辛也能清楚地看到她脸颊上深深的红晕。 贺梅辛撩起纱帘,骤然凑到女子眼前,两人四目相对,连呼吸声都如在耳畔,一片温热,拨人心弦。 账内香艳气氛呼之欲出,就在这时,贺梅辛开口道—— “姑娘,你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什么?” 这句话太出乎意料,以至于女子一时没听懂。 贺梅辛认真道:“你双颊泛红,体温guntang,舌苔发白,口气发臭。是风寒之状。” “啊?我……” 女子一愣,向前爬去欲解释,故意将一对儿酥/胸晃得摇曳生姿,雪白的躯体直往贺梅辛身前贴。 谁知,还没开口,劈头盖脸地被罩了一件衣服。 “感染风寒要注意保暖,多喝热水,多穿衣服。赤身裸体,容易着凉。” 女子:“……” 女子将衣服从头上扯下来,倒也不恼,伸手一把环住贺梅辛的腰,两条丰腴的胳膊像蛇一样将他缠住,道: “道长,你别走,人家亲眼看到那、那怪物吸了那么多人,人家好怕,你,你能不能在这儿陪陪人家嘛……” 贺梅辛面无波澜道:“原来你是男子吗?” 女子没懂:“……啊?” 贺梅辛居高临下,像看傻子一样:“那你怕什么?那妖只吸男子。” 女子全身发抖,也不知是怕得还是气得,凤目微红 :“这、这我怎会知道?道长你,你不要凶人家嘛,人家就是怕,人家长得这样美,它会……” 说到这里,女子搂在贺梅辛腰上的手忽然紧了一紧,音调妩媚,尽态极妍:“道长,你瞧,人家不美吗?” “美确实美,”贺梅辛一字一句道,“只是,六条毛腿略不雅观,希望下次能改进。” 贺梅辛视线垂下,便见那女子花容月貌的脸颊下,接着的竟是一具庞大的黑乎乎毛茸茸的身子;除了两只环抱他的玉手外,还长了六条昆虫般的长腿! 赫然是一只蜘蛛妖! 女子惊觉,才发现自己竟早已露了原形! 再一看,刚才贺梅辛“随手”给她披上的那件衣袍里,赫然贴着一张图案繁复的黄符! “哦,我忘了,”贺梅辛语气明明那么温和,却让她不寒而栗: “没有下次了。” 原来他第一眼便认出她是妖,施下符咒,这才使她法力不济无法支撑人形。 “好啊,臭道士,你算计我!” 蜘蛛妖红唇一咧,从樱桃小口里亮出一副锋利的獠牙,齐齐吐出七道蛛丝,向贺梅辛射去。 蛛丝直指贺梅辛的七窍,本已避无可避,贺梅辛眼睛都不眨一下,蓦然扬起拂尘,凌空飞扫,七道来势汹汹的剧毒蛛丝竟仿佛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如断了的风筝线似的落在地上。 贺梅辛望着蜘蛛妖,眼神中居然没有一丝狠戾,关切而温和地道:“本派道义,渡化为上,屠戮为下。若你真心悔过,我现在便可渡你。” 蜘蛛妖怒道:“想让我就范?没那么容易!我被你们困在灵力罩里,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吸了十二人的元阳精血,修为涨了十倍,还怕你一个小道士不成!” 蜘蛛妖上下打量着贺梅辛,这道士修多情道,精血一定旺盛,如果吸干了他,修为恐怕要进益十倍不止! 虽然这道士看起来法力颇高,不过她的化形之术,可以变成一个男人最喜爱的女人的样子,让他神魂颠倒、欲罢不能,在颠龙倒凤间被她吸成一具人干! 蜘蛛妖一双凤目凝望进贺梅辛的双眸,以魅惑读取他的意念,只要化形,贺梅辛便是她的盘中餐了…… ……什么,等等,为什么她化不了形?! 不仅是无法化形,她连贺梅辛喜爱的女子的样子都读不出来! 也就是说,贺梅辛,他根本没有喜爱的女子…… 他,他,他根本不会对女人动心?! 蜘蛛妖修炼百年,早已忘了什么是恐惧,今日在贺梅辛面前,毫无防备地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感情: 无能为力、惊惶无措、任人宰割。 贺梅辛仍是一派温雅,语气略带遗憾道:“十年前,我念在你不过是一只应天地灵气化形的蜘蛛精而放过你,没想到你在邪道突飞猛进,今日已修炼成了为祸人间的蜘蛛妖,只怕是容你不得了。” 蜘蛛妖心念一滞:十年前……放过她…… 猝然,她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十年前,她为了突破境界,夜袭一个熟睡的小道士,想采他的元阳精血。 采补之术,本就是谁心性更坚定、谁便能从对方那里获得更多精气。 从前她找的男子都贪图她美貌,意乱情迷,完全无法抵御她的汲取。 谁知,当夜,她刚把嘴唇贴在小道士的嘴唇上,就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精气,竟开始源源不断地通过嘴向外泄去,全流进了小道士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