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心情愉快。
微仰着小脸,双唇紧闭,眼睛快速地眨了几下。目光在他脸上游移不定。像是在审视他,又像是不知道把目光落在何处是好。 胤禛看出来苏樱这是在紧张。 他暗笑,她紧张什么?以为他真不让她出去? 呵呵,把他当傻子了? 他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把她关在房里。 随口吓唬她一下罢了。 不过,他就喜欢她此时对他有所畏惧的样子。像个软糯糯的小姑娘,而不是别人口中,精明能干,谈笑间就把钱赚了的女商人。 ......唔,能干也行。不能在他面前能干。女人能干了,平日里就不需要男人了,只在床上的时候,才会需要......唉唉,好不容易把思绪从亲密的事儿中拉出来,又绕回宽大柔软的地方。 胤禛赶快止住这个想法,捏起苏樱的下巴,用拇指揉搓她嘴角。准备等着她开口说话的时候,亲下去。 就一下。 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亲一下就算了。 然后抱小一会儿。 胤禛计划得好好的,被“嘭嘭”敲门声打断。 “樱子。”九公主站在门外喊,“樱子是你吗?我刚看到一个人跟你穿一样的裙子。” 胤禛:“......” 这个扰事精。 胤禛心里腹诽着,手指依旧揉搓着苏樱的嘴角,眼睛依旧盯着她的小嘴巴。就是有人来,也得亲一下,再开门。 出乎他的意料。 苏樱并没有他想的那样立马应话,并且挣扎着去开门,而是依旧紧闭着嘴唇。 她在想什么呢? 胤禛的目光慢慢往上移,遇到清莹秀澈眼睛,移不动了。蝶羽般的眼睫下面,仿佛有深秋的湖水在盈盈流动,而此时因为心情不定,泛起阵阵涟漪。似是在询问他,要不要应声? 胤禛眼稍扬了扬。 不要。 我要亲亲。 苏樱眼睛眨了两下。 好像是在说:好的,依你。 终于变乖了啊,这才是他的樱樱嘛。胤禛的心里甜蜜蜜的,把苏樱拉怀里,揉了揉她的脑勺,又揉揉她的后背。然后去亲她的额头,以示奖励。 “......嘭嘭嘭......”一直响着的拍门声,渐渐急促起来。 九公主大声说:“四哥开门,我看见是你了。”里面没应声。九公主担心失忆的大傻子,万一做出格的事。 急的不行。 脑袋失忆了,身体好着呢。 房间里可是有矮塌。 万一对樱子用强,樱子可招架不了他。 九公主继续说:“你是不是在里面,偷吃好吃的呢?赶快开门,再不开门,我让人撞门了啊。” 张二夫人和三姑娘本来是跟着九公主出来了,一听这话。张二夫人拉着三姑娘又退回了她们先前在的房间里。公主敢这么吆喝,她们可不敢旁听。 房间内,胤禛脸颊贴着苏樱的额角,低声笑道:“我们打个赌吧,我赌我们不给她开门,她不敢撞。” 苏樱心里很急,她了解九公主的性格。 是真会撞门的。 但这个时候,她是想,胤禛只要不举止过份,就依着他的心意。既然是打算回府,就要表现出诚意。在有冲突的时候,自然要站在胤禛这边,是错是对都支持他。 胤禛等不到苏樱接话,只好兀自往下说:“我要输了,你亲我一下,安慰安慰我。” 苏樱头往后错开了一些,低声道:“你meimei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你肯定得输。”说完,掂着脚,在他嘴角印了一下。 真乖啊! 胤禛看了她片刻,仰头哈哈笑,心情愉快极了。但扭头面对房门时,立马横眉冷坚,不耐烦地说:“你这个死丫头,敲什么敲,什么时候才会像樱子一样懂事。” 九公主刚抬起腿,准备往门上踹呢,脚又落回了地上。 她迟疑了一下,迅速为自己叫门找了个理由。嘴对着门缝,小声说:“我刚在窗口看到索大人的轿子,这么重要的客人,你们不去.......”门从里面拉开。 里面的两个人,衣服整齐,头发没乱,嘴上的口脂都是好好的。 虚惊一场啊! 九公主站直身子,装着神秘兮兮的样子说:“索大人是要添礼的吧?你们猜猜看一品大员,会添多少礼?”仿佛刚在在门外叫喊的人,跟她丝毫没有关系。 “一万两没了啊!” 胤禛背手走了出去。 九公主扭头朝他的背影撇嘴。 小气鬼。 胤禛回头看着她咧得十分难看的嘴角,幽幽地说:“我方才上楼的时候,还打算照数给你。” 九公主:“......”转身扑向苏樱,哀号道:“樱子,我的损失你得补我。不给一万两,我把你绑到我家,等着三公子带银子去赎。” 胤禛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又转回头。 看着九公主,没什么情绪地说:“跟我过来,今天表现的好。另加一万......” 九公主没等他的话说完,就蹿了出来,急声说:“四哥,你要我做什么,你说。”跑到他身边时,小声道:“你昨天说的是两万,加一万是三万两,不然待会儿我把樱子拉走。还有,你家后园子里那颗绿梅让我移走。” 胤禛没理会她,望向苏樱,无声说道:“我先下去了,你在这儿歇会儿。” ...... 九公主是真看到索额图的轿子了。 索额图下轿前,先从小窗观察了一圈香满楼门前的情形。除了张廷璐和张家老四之外,其他人都不熟。判断不出此时四阿哥和八阿哥在不在。 要是不在,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 他问跟在轿边的亲随:“你确定四王爷来了?”又说:“还没走?” 亲随答:“方才还在门口接待客人。” 索额图又问:“八阿哥呢?” “也没走。” 亲随顿了一下,又说:“张英也在。” 索额图不再犹豫,撩开帘子下轿。 当时张廷璐正跟人说话,索额图快走到跟前了,才发现。 急忙鞠躬行礼。 “索大人好!”张廷璐没敢想索额图是来添礼喝喜酒的,佟科多的酒宴,他都没去呢。只是派了随从去添了礼。 索额图亲切地笑道:“恭喜老三了,你爹高兴坏了吧?他一直cao心着你的婚事,这转眼间成了亲,孩子也有了。我是来添礼的,顺便见见你爹。老朋友多时不见,挺想念。赶快着人把你爹请过来,趁着喜日子,今天我们一起喝一杯。” 接着对跟着身后的随从说:“礼单桌在那里。” 张廷璐:“......”还跟他老爹说绝对没官员来呢,这大官都来了。赶快又行礼,“多谢索大人。我爹就在里面,八爷也在。您里面请。” 他们进了屋,随从走到了礼单桌前。 能做索额图亲随的人,都极机灵。他先瞄了一眼册子上的名字和金额。这一页上的名字都不认识,再往后面看......心中一紧。 脸上的表情,却无明显变化。 镇定地从怀里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三张银票,放在了桌子上。 “索额图索大人,三千两。”没办法,只带了三千五百两。零头没法给。 五百两是礼金,三千两是备用金。 索额图有个习惯,只要出门,就会带三千两银子,以备有意外之需。亲随是他本家侄孙,很了解他家大人的心理。他本人要是在,会觉得三千两少了。礼单的前一位记的一千两;前前一位是五千两;再前前前一位是两万两。没错,就是两万两,他看的很仔细。 他们来之前,商量的时候可是说,估计宾客最多给二百两,他们的五百两远远高于大家。当时他说,是不是太多了?别人会不会多想? 索额图说:多想什么?张阁老孙子的满月宴,我身为老朋友,理应比其他都多。你别忘了,张英以前可是做过内阁中堂的人。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没别的事,给他添礼也吃不了亏。我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 现在可是三千两,也不知道赔不赔。 账房工整地把赫舍里氏索额图的名字记在礼单上,三千两记在名字后面。记完了,又回过笔,把索额图的名字描了描。要让后面的人随便扫一眼就看到。 跟着三公子久了,多套别人钱的法子,无形中提高身价的法子,捻手就来。 这个时候,南厅里刚刚热闹地相互寒喧了一番,正为主位由谁来坐,推来让去。索额图跟张英,差不多的年纪,索额图除了被罢官的那段时间,官位一直比张英高。再加上是元后的亲兄长,怎么论也该是他坐主位。 但索额图拒不落座,非拉着张英坐。 “今日您是东家,是这场宴席主角。应该您坐在这里。”接着又叹了口声,低声道:“当年之事,是我害了您。我一直耿耿于怀,您就当是我为当年的事,向您赔罪。” 他这么一说,张英更不坐了。 “跟索相没有关系,是张某自己愿意。您知道的,张某不愿意做了事,谁都强迫不了。” 胤禛走进来,正听到了这句。 他向索额图施了一礼:“索大人好!”又对跟在身后的伙计说:“把这桌子抬走,换张圆桌过来。” 难题终于解决了。 张廷璐松了口气。 如果只是八阿哥在,他还有说话的份。索额图在,他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虾米,八阿哥都没发话,轮不到他做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