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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春很快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吃过晚饭,他掂着脚尖在客栈二楼焦虑地徘徊。 直到房间门打开,李泽打开门,身材高大的他站在门口,几乎要低着头,李泽不悦的看他,“吃饱了撑着转来转去?” 在外面所有人身份都做了伪装,陈春一脸委屈地跟进屋门里,说,“爷,您留在后方好吗,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李泽表情瞬间变得压抑,给人极大的压迫感,“陈春,越距了。” 陈春扑通跪下,“皇后如果在这,他会舍得您亲自上战场吗,如果他在这,他一定会担心您。” 李泽表情变得恍惚,“长安……会恨我吧,巴不得我死在外面。” 怎么回事?之前不还和皇后甜甜蜜蜜的,怎么又恨不得死去活来了? 陈春实在不懂这发展,但三年来这样的循环他都习惯了,只是这样他就更不敢让皇上亲自去上战场了,不然郑公公下次说什么也不敢放皇上跟着他出来了。 陈春尽量放轻声音,“皇后以前最喜欢酥梨糕,都会分皇上您一份,微臣和郑公公都没有,他最喜欢您了。” “可是朕毒死了他。”李泽喃喃道。 “没有,不是您,是周一通,他是九王爷的人,他下的毒。”陈春说。 李泽忽然非常恼怒,双眼通红,“四皇叔他该死,他也想杀死长安,他还把侯府洗劫一空,那是长安的东西,长安不喜欢我了,我都梦不到他了,都是四皇叔的错,他该千刀万剐。” 四王爷以后的死法有了,陈春心想。 一炷香后,李泽揉揉头,“陈春赶紧起来,下次不必跪着,我自是最相信你的。” 好转了。 陈春松口气,“那您这次去围剿兵营……” “你去吧,注意安全。”李泽掏出药丸含进口中,神情愈发清醒,“委屈你了。” 陈春保持沉默,不知道这时候该不该提起何长安这个名字。 李泽已经主动开口了,“把那个谁留下,有没有查他的身份是否清白?” “其父早亡,在何长安十二岁时,他的母亲带着他和meimei来到京城,之后一直循规蹈矩,倒是数月前因为被同窗张良才砸破头后性情大变,之后和张家结仇,在这之后才用模仿字迹换取银子,和四王爷有了接触,隐卫回应是身份清白,值得一用。”陈春尽量不夹杂私人关系进去。 “和你关系很好?我看你一路带着他。”李泽随口问道。 “是比较投缘,微臣见他有种熟稔的感觉,像是遇到了知己,不过他是书生,微臣是武将,所以平常也没什么好说的。”陈春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 何长安吃完晚饭就被督促着进了房间,他左边右边都有人监视,或者说陪护,于是自觉睡的十分安心,直到清晨被叫醒。 这个时辰鸡才刚开始叫,门就被拍的咚咚咚。 何长安一个咕噜坐起身,飞快穿好衣服,出了门。 客栈的一楼被官兵占满,所有桌子被拼在一起,上面放着包子馒头,陈春来叫他时身上的鲜血味夹杂着早晨霜雾的味道,说,“再不赶紧下来,一会儿一个包子都剩不下。” “马上来。”何长安曾在兵营混过几个月,知道当兵的时候吃饭是个什么样,一见和当兵的抢吃的,十分自觉往桌子上伸,一手一只包子。 陈春一只手上叠四个包子,另一只手端着粥碗就往嘴里倒,“赶紧吃,一会要你去看字迹了。” 一路策马奔驰,何长安被陈春带着停下时,这家府邸已经被官兵封锁了。 何长安找到地方时,这里已经站着一人,李泽神情冰冷的站在箱子前,聚精会神的拿着一幅画看,有这人在,好像整个院子都亮堂几分。 何长安走近,第一眼落在那人展开的《江月图》上,下意识说,“假的吧?” 他鉴定过真迹,就在侯府里,他爹视若珍宝,回老家肯定会带走。 “假的?”李泽又仔细去看,“从哪里判定出是假的。” 何长安无中生友道,“我有位好友说,他曾经在一位故人那看到真迹,得过赵太傅确认为真迹,听说那位故人年老归乡,如此珍宝怎么会舍得卖出来?” 李泽又看他一眼,在心里评断道,年纪太轻太冒失,办事不够牢靠,还没有上手就敢说是假的。 不过看在这是陈春的半个知己份上,李泽不做评价,把画递给他换了一幅,“好好鉴定。” 我还取出来给你看过呢,不相信就不相信吧还觉得我做事不认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何长安从上手摸到纸,到观看字迹,拿着琉璃镜观察纸样,心里的质疑越来越多,难道他老爹没把《江月图》带走? 还是有人造的假迹能瞒过他? 何长安不敢说这幅图如何,但他能保证,这幅图的字和侯府从小看到大的那幅一模一样。 “启禀皇上,草民鉴定不出这副字迹是不是真迹。”何长安抿了抿唇,第一幅画鉴定就失利,这样直接说自己不行,怕是会被扣钱吧。 然后他想起来自己没工钱?? 是哦,忘记问陈春要了。 李泽眼底深邃地看过来,“为何,鉴定不出是假的,不就可以认为是真的?” 何长安把字画装好放进牛皮袋子里,“几年前的何老侯爷有一幅《江月图》,如果他的那幅还在何老侯爷那里,那这副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