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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来到这陌生的身体里十分不安,又不敢暴露出来,趁着卧床不起的那段时间找遍整间屋子,去熟悉原身的文章和笔迹,就找到了这只箱子。 木箱外表看着其貌不扬,甚至表面落满了灰尘,但打开后内部用防水的油纸细心包起来,四周放了驱虫的药包,足以可见原身的用心。 取出整理存放好的备考资料,本来是用来自己熟悉,现在却有更好的去处。 看着眼前的书册,何长安心思一动,三年前时间过去挺久,但对于举人考会用到哪些考题他心里也有把握,说干就干,何长安研墨取出干净的纸张,对照着前几次举人考试的试题,略一思索便下笔如有神的写出来。 等他写完晾干纸张,门外也传来何小妹和何母的说话声音。 何长安打开门,“娘,小妹,你们回来了。” 何小妹笑着奔过来,晃晃手中的野花,“哥,陈将军打败了关外的戎人,下月乞巧节夜市要多开几天呢。” 何母也格外高兴,“这个月我和小妹赶赶工,多挣点钱给小妹当乞巧节的零花。” “娘。”何小妹脸上红色蔓延到耳朵后,家里只有小妹要过乞巧节,那时候大概举人考试结果也会公布出来,以他们和张家的约定,那时候两家就会成了秦晋之好。 何母点点小妹的额头,心里的重担早已不见,儿子被砸破额头家里无米下锅的时候,她还担心送不出嫁妆,小妹的婚事要延后,现在嘛,小妹的嫁妆能再添一倍,不过这事要先和儿子透个底。 母女俩回来都高高兴兴的,似乎都是好的事情,何长安也忍不住笑出来,吹干纸张的墨迹,一起装好,等张怀信来取。 私底下何母避开小妹找过来,何长安恭敬的搬过来椅子到太阳底下,“娘,我去倒杯水。” “哎,咱娘俩客气什么,娘过来是和你商量小妹的婚事。”何母和蔼地拍拍何长安的手,“去搬个椅子过来,娘和你说说话。” 何长安紧张了一下,找地方坐下来,郑重道:“怀信考取举人大约正是乞巧节前,小妹的婚事是要早做考虑。” “哎,谁和你说这个了,”何母白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cao心的事,我是说小妹的嫁妆,给她再添上两对金镯子,怎么样?” “娘做主就是。”何长安心内是有些不解的,他拿回来的钱都交给了娘,对嫁妆这事也是一窍不通,怎么来问他? “你这傻孩子,怎么不开窍啊,”何母看着儿子俊秀又一脸茫然的脸,细心解释道,“你meimei这金镯子的钱,出自你从张府拿回来的钱里,我和你提前说一下,免得到时候不知道这钱到了何处。” 原来是这个,何长安笑笑,“儿子一直以来花用的全是娘和小妹的钱,小妹出嫁用兄长的钱可不正是天经地义,全凭娘做主。” “你这孩子……”何母乐了,伸出指头点一下儿子的额头,感叹道,“什么时候学会说这嘴甜的话讨母亲的欢心了,以后不用担心讨不到姑娘家的喜欢了。” 何长安赶紧岔过这个话题,“娘,我仔细想过了,咱们平日里的吃穿用都是花销,儿子也应该找些事干干,像是平常在书店抄书,也能挣回自己使用的纸墨钱。” 虽然现在不显,但何长安听多了绣娘年老眼睛坏掉,他抄点书,总能减轻一部分家里负担,这样何母和小妹也能少费些眼睛。 何母想要阻止,也被何长安给出的理由劝服了,举人在乡下老家能当个教书先生,但在这京城里,也只是个学子。 他总不能平日只顾自己和旧友聚会,而且和旧友相处的越多,露馅的几率越大,这不能不让他有所顾忌。 但在这之前,学院还要去一趟。 第二天,何长安带着近几日写出的文章,来到白鹿书院大门口。 白露书院正对门种着两颗大桑树,桑树落下的树荫带给门口一片阴凉,有小厮在打扫台阶。 何长安深深呼出一口气,面带笑容,争取在有人打招呼时及时回应,这时候正是学子起床的时候,不时有人从旁边经过,何长安在书院内转到一半,终于碰到有喊他的人。 “长安,你可终于来了,头上伤怎么样,还是无碍了?”来人三人一起,都穿着青色书生袍,其中一个看见他快速惊喜的小跑过来,一串问题接连问出。 “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何长安在他胸前快速瞅一眼,胸前绣着‘张智霖’三个字。 何长安边笑边说,“许久不见,总是在家可是闷死了。” 后面赶过来的刘永和抚掌大笑,“让长安你抱怨闷死了可是稀奇的很,你平常抱着书不往外跑,我们都以为你不知道闷字怎么写呢。” 另外一个落后刘永和两步的学子附和道:“何兄平日可是我等的楷模,今天居然说起闷,可见是真的在家闷了许久。” 张智霖笑嘻嘻的开玩笑,“你以为长安是你周琪啊,流连青楼楚馆乐不思蜀。” 周琪笑的勉强,往四周看看没有人在附近,他松了口气也没有反驳,“其中好处你们不懂。” 何长安没有再插话,原身本来就是个闷葫芦,张智霖和刘永和说的起兴,气氛也不尴尬,倒是周琪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什么话头被他一接话,张智霖就会张嘴回怼回去。 一直到住的寝房处,刘永和先走进去,何长安紧随其后,走在后面的张智霖猛地回身把屋门关住,逼得也想跟进来的周琪后退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