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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知道俞英彦会怎么想被自己父亲坑了的这件事。 仿佛感受到俞想的视线,俞英彦悠悠转醒,隔着窗子幽幽地看了一眼俞想。 这个眼神中有愤怒,有怨恨,唯独没有抱歉和后悔。 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俞想冷笑一声,看来指望他们改邪归正是不可能了。 俞想伸出双手,贴在玻璃上。然后趁着医生护士不注意,迅速给他比了个两个中指。在护士转过身来前,他早已大摇大摆地走开。 甚至不用看,俞想都能想到俞英彦被气到满脸通红的样子。他越想越快乐,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他一路来到了俞洪和朱春霞的病房。 听到门响,两人期待地看向门口,待看到走进的是俞想时,表情又纷纷凝固在脸上。 “怎么是你?”俞洪问道。 “怎么?不能是我?”俞想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了病床旁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 他们的身上也有着深浅不一的伤痕,朱春霞更要好上一些,但也多少受了些皮rou之苦。 “你来干什么?我儿子呢?”朱春霞经历了情绪的大起大落,早已无法保持冷静。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英彦呢?我儿子在哪?” “你儿子啊,”俞想坏笑了一下,挑眉道,“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朱春霞如遭雷击,身子一软就瘫倒在床上。而俞英彦也颤抖着双手,试图坐起来,却失去了全部力气。 俞想欣赏了十几秒的默片之后,赶在朱春霞开口号丧之前又说道:“逗你们的。” 朱春霞的嚎哭声被生生地堵在了喉咙里,但还保持着大张着嘴的姿势,十分滑稽。 “你不要骗我,我儿子到底怎么了?”俞洪拼尽全力,终于坐了起来。但因为拉扯到伤口,疼得五官狰狞。 俞想脚尖用力一顶床腿,椅子向后滑去,在瓷砖地上划出一道刺耳的尖锐声响。 他靠在柜子上,低着头无聊地抠着手指的死皮,随口问道:“想好了?从此你们就一个儿子了?” 俞洪没想到这时候俞想还在关注这件事:“你……我……” “行了,”俞想懒得和他们计较,“你们的宝贝大儿子目前还活着,当然,还能活多久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放心就赶紧去ICU看看,万一人突然就没了呢。” “小想……”朱春霞叫了他一声,“那个,我们有话想和你说。” 俞想原本已经准备离开了,现在犹豫了一下又坐了回去:“我还有事,你们长话短说。” 朱春霞微微低着头,不看他,声音很小:“小想,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我们一时鬼迷心窍,才想逼你拿钱,我们知道错了。” 说完,她看着俞想,脸上露出了一丝愧疚。 但俞想却没有预想之中的感动,想法,他露出了一个有些嫌恶的表情。 俞洪却没看到,而是接着朱春霞的话说道:“小想,是爸爸不对。爸爸不该问你要钱的,当时确实是……” “打住,快打住。” 俞想终于听不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就不该坐下来听他们说这些废话:“你们直接说想干什么吧,是不是想让我原谅你们。” 俞洪和朱春霞没想到俞想竟然直接说出了他们的真实目的,他们顿时尴尬起来。 “不是的,我们只是……” 这回,俞想没有耐心听他们说了。他打断道:“看你们的反应,你们应该知道,从你主动提出自导自演绑架的那一刻,你就变成了诈骗罪的罪犯。” “所以你根本不是绑架罪的受害者,你是诈骗罪的未遂犯。” 俞想的话语掷地有声,他来之前咨询过警察,也自己查过法条,知道俞洪的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诈骗。 但因为俞想选择了报警而非交赎金,于是他们没有构成既遂,只是诈骗未遂。 然而,对于诈骗未遂犯来说,只要达到了情节严重的标准,也可以比照诈骗既遂犯从轻处罚。 也就是说,俞洪已然触犯了刑法,将会面临牢狱之灾。 俞洪的脸色阵阵发白,他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才感到恐慌的。 他还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小想,我没想伤害你,真的。只是我们再不还钱都会被打死的。爸爸错了,求你原谅爸爸好吗,小想?” “别这么叫我!”俞想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俞洪,眼中满是嫌恶,“你们叫得出口,我听着还嫌恶心。” “而且,你求我没有用,你犯的是刑法,我不需要你赔偿精神损失费,不需要你道歉,不需要你的忏悔,我什么都不需要。” “至于你的眼泪,我也不需要,你留到法庭上给法官和检察官看吧。” 说着,俞想转身离开了病房。 背后传来俞洪和朱春霞的喊声,他们喊的内容俞想听不清,也不想听。 正值医院早班交班之际,医院走廊人来人往,医生、护士、实习医学生、病人,大家在走廊上擦肩而过,认识的彼此点个头,不认识地默默错身。 只有俞想自己格格不入。 “让一下,”“借过。” 俞想听见身后的声音,侧身给人让路。后面两个穿着一身黑的男人抬着一具纸壳棺材走过,然后阵阵撕心裂肺的恸哭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