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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想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看起来如此事不关己的,大概这就是艺人的立身之本吧。 但俞想只觉得失望和难过。 俞想放下手机,想想还不够解气,又拿起手机远远地扔到了床的角落里。 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头,放声哭了出来。 他讨厌直播,讨厌安歌,讨厌那些一无所知的骂他的蠢货。 他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了,也不知原来世界的自己怎么样了。 他看过的小说不计其数,在那些小说里,穿越的人在现实世界的结局各不相同,有人因为“意外”身亡,有人变成了植物人,还有人和书中的角色互换了躯壳。 他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种,但如果真的遇到最坏的情况,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爸爸mama不要太伤心,希望meimei能照顾好他们。 但还好他因为上辈子的疾病,父母对他的离世早有准备,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会渐渐走出来的。 想着想着,俞想竟就这样睡着了。 次日一早,他顶着肿成桃子的双眼走出了卧室,下楼的一路,得到了阿姨的全程目送。 “我脸上有东西吗?”俞想问。 “没……没有。”阿姨移开了视线,但心里不知在嘀咕什么。 宫修筠正准备出门,他站在玄关处远远看了一眼下楼的俞想,眉头微微一蹙,问道:“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俞想反问道。 “去照照镜子。”宫修筠甩下一句话就出门了。 俞想满腹狐疑地去照镜子,这才发现自己的眼睛已经肿得就剩下一条缝了,眼皮根本无法向上翻。 而且肿的不只是眼睛,还有脸颊也带着浮肿。他现在这幅样子要多□□丝有多□□丝。 俞想彻底无奈了,他用厨房的咖啡机煮了杯什么都不加的咖啡,听说美式可以消肿。 但刚喝一口,他就差点没吐出来。这个咖啡和他在咖啡馆喝的咖啡完全不同,又苦又涩,还有股烟灰水的味道。 俞想把杯子放到桌子角落,宣告咖啡消肿法失败。 今天他不打算直播,他把直播平台里的钱体现了出来,他这三天的直播一共赚了几百块钱,他花了两百给左鸿祯买了一瓶红酒,然后去往画室。 左鸿祯有学校的行政事务要处理,俞想就自己安安静静地完成之前的作品。 越是难过或是烦躁的时候,他就越需要静下心来画画,因为只有沉浸在画中的时候,他的心才是静的。 又是一画三个小时,左鸿祯回到了画室——顺便叫了火锅外卖。 “来来来,先歇一会,把饭吃了。” 画室里唯一的桌子是用一摞画板搭成的,俞想架起电磁炉和鸳鸯锅,两人摆了满满一桌子的食材,就这样吃了起来。 他们的碗筷是一次性的,没有酒杯,就拿没用过的洗笔筒代替,一顿饭生生吃出了几分贫贱不能移的味道来。 俞想这下知道自己酒量的深浅了,不敢多喝,只是倒了一个杯底。 倒是左鸿祯,因为咬不动毛肚鸭肠之类的火锅食材,只能一口酒一口rou,快乐似神仙。 “收了个小徒弟是真的好啊,老头子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左鸿祯眯着眼说。 俞想接道:“师父,我想请教您一个问题。” “一切等吃完了再说。”左鸿祯打断他。 俞想:……好。 为什么他的师父这么不一样,人家的师父都是手把手教导,上课留作业。但左鸿祯带他,就是彻彻底底的散养模式。 大概这和溜达鸡比养殖鸡的rou好吃是一个道理吧。 还好当天下午,左鸿祯愿意给他指点。 但左鸿祯的指导方式却不一样,他并不说话,也不指出俞想的问题在哪,而是直接拿起画笔在画面上修改。 俞想眼睁睁看着左鸿祯在自己的画面上落笔,心里已然明白。 完了,这幅画上有了左鸿祯的手笔,已经不能拿去参展了。 但瞬间的惋惜过后,他就认真看起左鸿祯的改动来。 左鸿祯用深浅不一的灰在头发上点缀了几处,竟然突然就现出了发梢汗珠的轮廓。再在裤脚上点了几下,沾染着灰土的裤脚处多了几点干涸的泥点。 俞想基本功扎实,左鸿祯没在大问题上进行修改,只是对细节进行了完善。 但画龙点睛不过如此,左鸿祯这些不多的修改,却让整幅画的质感更上一层楼。 这幅画俞想本想带回家好好钻研,但画幅不小,他最终还是拍了几张照,把画留在了画室。 宫修筠出差了,这几天都不在家,俞想能享受难得的轻松。 没有了身边的□□,他甚至多吃了一碗饭。 吃饭时,俞想顺便上了一下微博。 他本以为自己依旧会看到铺天盖地的骂声,但没想到,他最先看到的是安歌给他的公开道歉。 【安歌:对于昨晚的事情,我代表我的粉丝向主播盛夏怀想道歉,是我没有给粉丝正面的引导,才让他们通过网络伤害了你。对不起! 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画家,希望我们后续有机会可以合作,对给你带来的伤害再次说声抱歉。】 俞想揉揉眼睛,怀疑要么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要么是安歌脑子出了问题。 在如今的关头道歉,安歌势必要得罪一批自己的粉丝。很多年纪小的粉丝是不讲道理的,她们不管艺人自己需不需要,坚定地认为自己就是在冲锋陷阵,充满了自我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