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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她决不会咽下这口气! “既然姓秦的承认了他是天品火灵根,那火就是他放的了,虽然擂台之上不计生死,我弟弟已经掉下擂台,姓秦的为何还要放火烧他?这般穷凶极恶,是姓秦的本性如此,还是别有用心?!” 盛云妩一声声质问,引得众盛家子弟又愤愤不平起来,纷纷附和盛云妩,要盛玉髓这个总督考给他们一个交代。 “对,姓秦的必须血债血偿!” “盛峰主,九霄真人,你们可要给盛天麒做主!” 秦炽羽突然哂笑一声,仿佛周遭的敌意不是对着他来的一般,他只是觉得这闹哄哄的场面十分可笑。 莫名地,他就可以理解回忆梦里的那个孽徒了。 讲出了真相又怎样,没有人想要知道真相,他们希望得到的结论已经得出了——是你本性如此,凶.残,暴.戾,无法控制自己的灵力。 不管你再怎么辩解,一遍遍地揭开疮疤让人看——看,是他先来捅了我一刀,我这里还在流血——没有人想听,没有人爱听,你揭开疮疤的行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表演、找借口。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而是满溢着偏见、仇恨……和从这些情绪出发的曲解。 与其让他们趴在你的伤口上吸血,还不如有尊严一点,什么都别说。 “我就是看不惯他,怎样?只许他放飞剑取我狗命,不许我放火烧他一身猪皮?还是说,你们盛家的人特别高贵,擂台战生死之搏,谁不是抱着必死之心来,只有你们盛家人金贵,不能多烤一会儿?” 秦炽羽一动不动,周身散发着阴郁而强烈的情绪,黑沉沉的眼睛里带着无尽的嘲讽,直直望在盛云妩脸上。 盛云妩一向霸气骄傲,走到哪里都是被捧着的对象,就算一时被针对,下一刻她也会找回场子。 可是,被这无名小卒这般充满恶意地一望,盛云妩竟觉得胸口发闷,身体好像被定住了一般,她怔怔地回视秦炽羽,不明白明明受冤屈的是盛天麒这边,为什么秦炽羽仿佛才是背负着苦大仇深的人。 “你、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这是认罪了?”盛云妩别开脸,躲开秦炽羽的目光。 秦炽羽正待脱口而出“认罪又怎样”,却被一只手臂拦在回去。 陆万闲把他挡回身后,对盛玉髓说:“那么,现在问题的争议点,就在打斗过程中了?是谁先逾越了界限,使比斗难于收场?” 盛玉髓点点头:“不错。” 陆万闲也不睬盛云妩,这种级别的小辈还不够直接跟他对话的资格,他转向欧青子,道:“陆某记得,这四座比武台,建立之初,就设下了一座法阵,为了保证比斗的公平,这一法阵能够将比斗中的细节一一记录下来,并在三日后回放,以便提供给诸位长老,作为评判打分的基础?” 排位战排的是胜负场次,也包括比斗中参赛修士所展现出来的综合实力,而这综合实力,没有胜负场次那么容易算,因此,自擢仙大典有琼顶对决这一环节以来,就在比武台设下了法阵,可以回放重点场次,以便给长老们评分作为参考。 不过长老们时间有限,启动法阵又需要耗费不少灵力,一般来说,只会调出有希望进入前四的修士的关键比斗场次。 也就是,第三天的场次。 以前还没有这样先例,调用第一天的比斗场次,所以欧青子等人,压根没想起来这一环。 欧青子有些诧异地看向陆万闲,怎么他连这种秘而不宣的细节都知道?难道东明真人真有见过去未来、察世间万物的天眼,将这才能也传给他的弟子了? 陆万闲不仅知道,而且对于玄门里的弯弯绕绕,比欧青子还要熟。 他一开始听秦炽羽诉说冤屈、天火失控的根源,便想到了这个后招。 这个后招能不能生效,就看秦炽羽说的是不是真话。 陆万闲是绝对相信秦炽羽的。前尘里,秦炽羽虽然背叛他,却没有在大事上骗过他——包括和他断绝师徒关系这件事,秦炽羽也是先直说了,才去魔域正式上任的二把手——虽然,这也没什么可高兴的。 归根结底,是因为秦炽羽的自尊心太强,很少示弱,更不会为了逃避责任或祈求一点点利益去编个可怜话骗人,如果他真的说出了示弱的话,那必定是做了许多心理建设,才把他的伤疤重新揭开了给人看。 陆万闲有时候觉得,自己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秦炽羽的人了。 可是,他却依然猜不透,前尘里的秦炽羽,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咳,怎么,这法阵不能用么?”陆万闲提醒欧青子,别光盯着他发呆啊。 “哦,哦,可以用。”欧青子道,“不过,启动法阵,必须在三日之后,集合诸位长老之力……” “现在诸位长老也在,不能启动法阵吗?”陆万闲截住话头。 “这……”欧青子有些不情愿,本来他是想来把事情解决了的,该罚罚,该骂骂,让盛家泻了火,后面方能太平顺遂,谁知,陆万闲把事情越搞越大,“这……没必要吧,如此兴师动众,不过为了他们二人的事……” “是谁先兴师动众的?人都已经聚到这里了,不给个说法,这事儿能轻易了了么?”陆万闲冷笑。 欧青子感到一阵头痛。